“笃笃笃。”
雕花漆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背抵在门上的南姝惊了下,屏住呼吸,原本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和缓,睁着一双杏眼,南姝默不作声。
紧接着,门外传来男人低磁的声音,“姝姝。”
南姝素白的手收紧,杏眼微圆。
一阵静谧过后,陆暄轻声笑道:“晚安,早点睡。”
南姝启唇,一句“晚安”从嘴里溢出,“你也早点睡。”
“嗯。”
低沉的嗓音穿透门,传入南姝耳中。
紧接着,细微的声响发出,又渐渐消失。
像是离开了。
南姝舒了口气,耳尖上微红也消退了,只是一颗心还在胸口剧烈起伏着,如小鹿乱撞。
扶手压了压心口,南姝轻缓了口气,走到客厅里。
夜色浓深,暗尊会所闪烁着琉璃璀璨的光。
顶楼一件高档贵宾包间内,迷离的灯光乱舞着,音乐撩人妩媚。
真皮沙发上,温谨端起面前的鲜妍的酒水,微晃了晃,目光落在荡漾起涟漪的酒水上,余光刚好瞥见对面的沙发一角上坐着的人影。
是陆暄。
坐姿随意,倚在沙发一角,目光虚虚落在面前的方几上,乍一看面无表情,细看就会发现唇角微微后扬,往日漆黑如墨的眸子半敛着,时不时透出几分笑意。
温谨觉得很惊悚。
陆暄这发呆微笑的模样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了,一走神就笑,看久了他寒毛都竖起来了。
陆暄这种八百年没笑过的人,竟然笑了这么久?!
温谨屁股往自己右边挪了挪,用胳膊肘拍了拍碰了碰自己身边的男人。
“之岸。”温谨压低声音,余光始终观察着陆暄,轻声道,“你说···,陆暄这是怎么了。”
左之岸穿着白衬衣,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露出光洁的锁骨,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气质散漫,瞥了眼陆暄,吐出三个字,“怀春了。”
温谨一噎,目光又瞥向陆暄,见陆暄依旧没反应,知道陆暄估计是没听见左之岸的话。
这让他更加疑惑,什么事能让陆暄出神这么久。
温谨想不明白,端着酒杯,走到陆齐的身边,长臂随意的搭在陆齐肩上,“你知道你表哥怎么了吗?”
陆齐长得很清秀,不似其他陆家人硬朗,但性格外向,闻言,看了眼正在发呆的陆暄,默默摇摇头。
温谨又看向自己左侧双臂环着两个美女的男人。
“储逸,你说呢?”
储逸随手摸着怀中美女的肌肤,眉宇间染上一抹随性放荡的颜色,他翘着腿,看也不看,“不知道。”
温谨抽了抽嘴角,把目光放在同样一来就发呆的弗瑞身上,张口,有心想问,但见着弗瑞那失魂的模样,闭上了嘴。
行吧,感情一个包间,就他一个闲着没事。
仰头喝了口就,温润不失清冽的味道席卷味蕾,穿过喉,留下淡淡的香气。
温谨放下酒杯,“虽然好喝,但喝久了有些淡。”
一开始从未接触过酒,乍一喝觉得眼耳口鼻都是酒香的刺激感,现在因为何半才的缘故,他倒是能喝到不少桃花酒,喝得多了,那股刺激感便弱了。
说白了,就是桃花酒不够劲儿。
女人孩子老人喝还行,他这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还是更喜欢烈酒。
想着,温谨移步坐到陆暄身边,没敢碰陆暄,轻轻抬手,在陆暄眼前摇了摇,“陆暄,想什么呢。”
陆暄醒神,唇边的笑意更深,看着面前琉璃溢彩的桃花酒,双眸染笑。
“想人。”
温谨险些被呛到,咳嗽两声,诧异的目光投向陆暄,“谁?”
储逸笑,“还能是谁,南姝呗。”
温谨了然,点点头,“也是。”
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温谨又直起身,望着陆暄:“你半夜的把我们叫出来,一句话不说,就是想南姝?!”
想南姝自己回别墅想,把他们叫出来干什么。
陆暄淡淡睨他一眼,方才的微末笑意散了,淡淡道:“怎么,我不能想?”
温谨头皮发麻,又觉得今夜的陆暄有些反常,扯了扯唇,“能,能。”
陆暄满意了。
其余几人注意到,对视一眼,都觉得今晚的陆暄有点反常。
以前从不攒局聚会的人,今夜主动叫他们出来了。
但来了又不说话,喜怒还无常。
左之岸懒懒的掀起眼皮,朝陆暄道:“啧,什么事这么高兴?”难道真是在怀春。
当然,余下的话,左之岸没说。
陆暄目光微动,依旧是闲散的倚在沙发一角,不容忽视的视线却扫过包间的每一个人。
惹得温谨、储逸、陆齐纷纷看过来,就连躺在沙发上出神的弗瑞都抬眼看向南姝。
在一包间人的目光下,陆暄唇角弯起笑弧,三分笑意遮也遮不住,“没什么大事。”
几人嘴角一抽。
要不是陆暄平时气场太强,他们都想一拳头捶上去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酝酿这么久?!
郑重其事的样子还挺唬人。
正郁闷着,就听陆暄的下一话传来——
“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说这话时,陆暄语气淡淡的,倚在沙发上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坐直了,整个人平静如常,但无论怎么听,好像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骄矜自得。
其余几人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储逸把放在美女腰上的手放开,冲陆暄喊了声,“你不是一直都有家室。”
别人不清楚,他们几个却了解,南姝和南玦,不就是陆暄的家室吗?
陆暄目光淡淡,冷硬的眉梢泄出点点愉悦,“现在不一样,有名分了。”
“噗——”
温谨一口酒喷出,目光诧然。
储逸推开身上的女人,瞪大眼,“什么?”
就连最平淡的左之岸也忍不住挑了下眉头。
“陆暄南姝答应你了?”
“你和南姝成了?”
“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接二连三的发问充分表达了这些人的惊讶。
唯有陆暄,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只淡淡应了声,“是。”
随后,又添了句,“大惊小怪。”
温谨:“···?!”
储逸、左之岸:“···”
他们大惊小怪?!
瞧陆暄你这样,指不定实在心底偷乐呢。
当然,这话他们只敢在心底说说。
倒是左之岸,看透一切,先是道了声“恭喜”,在添了句,“陆暄,你把我们叫出来,不会就是为了秀恩爱吧。”
其他人噎住,仔细一想,咦,好像是这么回事?
被戳中心思的陆暄不动声色,“不是秀恩爱,我们本来就恩爱。”
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到,何必秀?
温谨一群人使劲抽了抽嘴角,心底吐槽。
恋爱使人痴傻,陆暄这样冷情冷心的人,都染上秀恩爱的恶习了。
“唉,不管怎么说,恭喜了。”
“是啊,恭喜,”
“没想到我们几个,最先脱单的是你。”储逸道。
陆暄心情愉悦的听着这些话,忽然出声打断:“不是脱单。”
储逸一顿,自己说错了?
“是有家室。”
他有南姝,还有南玦。
储逸:“···你赢了。”
陆暄满意了。
可众人只觉眼疼。
他们怎么想都没想到陆暄恋爱后,竟然成了这样一个秀恩爱的狂人。
弗瑞心中有事,听见陆暄的话神色添了几分落寞,打了几分精神,出声道:“陆暄,恭喜啊,恐怕好事将近。”
陆暄颔首,“嗯”了一声,看着弗瑞落寞的神情,难得关怀道:“你怎么了?”
弗瑞叹口气,“没事。”
陆齐平时和弗瑞多混在一起,见此,出声道,“什么没事,你都失魂落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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