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人要写捷报吗?”
高飞点了点头,他见卢横虽然每次都能猜测到他的意思,但是却从来不逾越权限,和费安比较起来,卢横倒是显得沉稳和持重,这也是两个人之间的质的区别,相较之下他更喜欢卢横。费安虽然也是个机灵鬼,有些时候却机灵过头了,这种人往往会在关键时候出现纰漏,饶是如此,但是他手下很缺少真心实意对他的人,便将就着用,他已经给费安打过预防针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让他担心了。
“大人在此稍等,属下去去就来!”
卢横话音一落便跑了出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笔墨纸砚,径直走到大厅里的一张几案边,将笔墨纸砚放在了案上,同时卷起了衣袖,亲手研墨,并且将一张粗糙的纸张给摊开了,然后将毛笔蘸上墨水,亲手拿着毛笔,对高飞道:“大人请执笔!”
高飞怔了一下,他哪里会写什么毛笔字,他之所以留下廖化,就是想借他的手来写捷报的。他摆摆手,笑了笑,对卢横道:“给廖化,我说他写!”
廖化也是吃了一惊,惊呼道:“我?我……属下怎么能代大人执笔呢?”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你写!”
卢横微微一侧身,将毛笔递给了廖化,道:“大人的话就是命令,照办吧!”
廖化颤颤巍巍的接过毛笔,苦笑道:“许久没有写过字了,怕是生疏了,何况这是捷报,是要给朝廷看的,属下只怕我写的字会特别的潦草……”
“好了好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将就着写吧,朝廷的那些文人墨客想必也都知道,咱们武人的字能好到哪里去?放心写!”
廖化犹豫了一下,道:“大人,听说刘备曾是中郎将卢大人的门生,他必然会写的一手好字,不如……”
“嗯哼!”卢横轻声咳嗽了一下,伸手拉了拉廖化的衣角,打断了廖化将要说的话。
廖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便急忙转变了口气,当即拜道:“大人的吩咐属下不敢违抗,请大人口述,属下开笔书写便是!”
高飞自然知道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都会写字,但是他并不想让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知道捷报的事情。他见廖化答应了下来,便微微一笑,模仿着古代之乎者也的文言文,端端正正地说了一番,并且将赵云、卢横、周仓、管亥、廖化、裴元绍、卞喜、费安、夏侯兰的名字均列入了杀敌斩将的有功部将名单里,而独独没有列出刘备、关羽、张飞三个人的名字。他一边说着,廖化一边写着,写出的字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而是规规矩矩的方块字,从书法上来看,应该汉代隶书。
当廖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便放下了手中的笔,用嘴朝着纸张上面吹了一口气,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错别字,便对高飞拱手道:“大人,已经写好了,请过目。只是……”
“但说无妨!”高飞听出了廖化话语里的疑问,便朗声道。
廖化道:“刘备、关羽、张飞三个人都颇有功劳,大人真的决定隐匿不报吗?”
“大胆!”卢横立刻暴喝地叫道,“大人该如何做,还用你教吗?”
“属下该死,属下不该多嘴,请大人责罚!”廖化急忙跪在了地上,叩头道。
高飞亲手将廖化扶了起来,笑吟吟地道:“你别怪卢横,他也是为了我着想。不过我想你也该明白我这样做的意思,刘备此人绝对不会个久居人下的人,可他和他的两个结义兄弟都各有各的长处,万一朝廷给予了他们赏赐,让他们做个县令、县尉的,刘备必然会离我而去。我爱惜人才,不想让他们离我而去,只能出此下策,我的这一番苦心,你能明白吗?”
廖化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属下明白了,此事属下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高飞笑道:“嗯,你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不枉我拿你当心腹了。”
“大人能对属下开诚布公,就说明大人对属下已经信任有加了,大人对属下如此厚爱,属下又怎么会对大人不忠呢?”廖化欠身道。
高飞笑了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扭头对卢横道:“将捷报裱起来,派斥候快马送到洛阳。”
卢横迟疑了一下,抬起眼皮看着高飞,问道:“大人,不经过中郎将大人吗?”
高飞道:“如果要经过卢植的话,只怕我们的功劳要小了许多,而那个大的功劳只会落入卢植的名头上。我之所以要独自领兵在外,为的就是能够从卢植的手底下脱颖而出,不再以部将的形势出现。”
卢横笑道:“大人高明,属下佩服。不过属下以为,这捷报还是要迟几天再发出去。”
“这是为何?”高飞好奇地问道。
卢横道:“大人,即使捷报送达了朝廷,也不一定能得到丰厚的赏赐,因为朝中的官职都要经过十常侍,没有给与他们一定的好处,纵使像大人如此重大的功劳,最多不过是得到一个县尉而已。属下听说黄门侍郎左丰代替陛下巡游到了河北,想必已经到了卢植大人的军中,如果大人能把握好这个机会的话,也许能够获得个高官。”
高飞嘿嘿笑道:“嗯,你说的不错,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以卢植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给与左丰任何好处的。这样一来,就可以便宜我了。这份捷报派人送到广宗吧,下曲阳一经平定,卢植必然会带着左丰来此巡游,炫耀功绩。廖化,你去将府库的金银挪出来一半,高官厚禄就看这次机会了。”
“诺!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