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密布,朔风怒号。
白茫茫的雪原上,汉军营寨里零星的几面大纛迎风飘扬,被猎猎北风吹的呼呼作响。寨门大开,营寨内却空无一人。
不多时,从西面的丘陵上不断有叛军的骑兵驶出,黑压压的一片人,在边章、北宫伯玉的带领下快速地从丘陵上奔驰下来。万马奔腾,滚滚如雷声般的马蹄声敲震着这片土地,那些树干上堆积起来的积雪被震得脱落下来,大地也为之颤抖。
“汉军在搞什么鬼?”北宫伯玉越往前奔驰越觉得不对劲,他清晰地看见汉军营寨的大门是大开着的,偌大的营寨里空荡荡的,罕有人至。
“哈哈,汉军一定是得知我亲自带领大军前来,料无法抵挡我们这么多的兵马,连营寨都没有来得及拆掉就逃走了。”边章看到这一幕很是开心,当即欢喜地叫了出来。
就在边章话音刚落的时候,只见从营寨内涌现出来了几个汉军士兵,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扫帚,慢悠悠地在汉军营寨的大门外清扫着地上的积雪,而对即将到来的数万叛军骑兵一点都没有畏惧的感觉。
北宫伯玉吃过高飞的亏,此刻一见有人涌现了出来,便变得十分惊心,眼看再过几百米便可以冲进营寨里了,却突然大声喊叫道:“全军停止前进!”
一声令下,北宫伯玉和身后所有的骑兵都勒住了座下马匹的缰绳,突然停了下来,却只有边章一骑冲了出去。
边章听到北宫伯玉的叫声,回头望见漫山遍野的都是自己的骑兵,可却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停止了前进,便急忙勒住了缰绳,大声喝问道:“北宫伯玉!你瞎喊什么?汉军的营寨就在前面,你为什么突然停止前进?”
北宫伯玉反驳道:“汉军有古怪,不可轻易冒进!”
边章策马来到北宫伯玉的跟前,问道:“有什么古怪?”
北宫伯玉随即说道:“边将军,你还记得我一个多月前曾经率部追击过高飞吗?”
边章回想了一下,问道:“你差点全军覆没那次?”
“对,就是那次。那一次我从襄武追到冀城,见冀城上旌旗飘扬,假的士兵林立,本以为汉军还在城内,谁会想到汉军是虚张声势,早已经跑的没影了。后来我一路追击了将近一百里,高飞利用减少灶台的计策来迷惑我,我轻易冒进,才使得我差点全军覆没了。”
“知道,你说的不止一遍了,说回想起来还后怕,可和我们进攻汉军营寨有什么关系?”边章不解地问道。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北宫伯玉此时看着汉军营寨中偃旗息鼓,而且还寨门大开,几个扫雪的士兵更是对他们视而不见,便多留了一个心眼,指着前面的汉军营寨,大声说道:“边将军,你请看前面的营寨!”
“看什么?一座空寨子,几个人扫雪,有什么好看的?汉军害怕我们,都已经撤退了,这是汉军故弄玄虚,想迷惑我们。北宫将军,我是你和众位豪帅推选出来的,攻伐的事情理应该由我来做主,请你以后明白自己的地位,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要随意喊不该喊的话语。现在你就传令下去,让大军加速前进,占领了汉军营寨也是大功一件!”边章听了北宫伯玉的废话,不耐烦地道。
北宫伯玉心中不岔,当即叫道:“这次领兵打仗的是讨逆将军高飞,就是坚守陈仓的人,此人奸诈狡猾,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上当,上次我就因为轻易冒进而丧失了九千多族人,这一次我绝对不允许你拿我的族人轻易冒险,你这个将军还不是我给你封的?没有我的力荐,那些羌人能跟随你跑?”
“你——”边章大怒,指着北宫伯玉的鼻子想给他一顿痛骂,却强忍了下来,大声道,“我看你是被高飞吓怕了!”
北宫伯玉冷哼了一声,指着前面的营寨解释道:“你看这座营寨,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面大旗,而且从外表上看营寨内只有那几个扫雪的人,可这正是高飞设下的圈套,他想引诱我们进去,然后伏击。以我对高飞的了解,他撤退的时候必然会弄出一番严密防守的样子,正如上次的冀城撤退。上次他有两万大军饶是如此,何况现在手中有六万大军?”
“你别忘记了,与他一道统兵的还有一个叫曹操的人,也许……也许是两人意见不合,然后都撤退了呢?”边章辩解道。
北宫伯玉道:“曹操是谁我不知道,但是高飞这个人我太熟悉不过了,我曾经和他在洛都谷会过面,这个人外表忠厚,内心奸诈,而且诡计多端,我可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边章听北宫伯玉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他从未和高飞真正的对决过,这个一时在凉州境内声名鹊起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有什么实力,他也想见识见识。可是他手底下大部分都是羌人和湟中义从胡,而且都是和北宫伯玉交厚的人,他没有自己的亲随,底气不足,无法和北宫伯玉公然叫板,便平息了心中的怒气,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等!我就不信汉军能一直这样藏下去!”北宫伯玉斩钉截铁的回答。
边章没有再做反驳,而是和北宫伯玉等人一直静静地等候在那里,望着与他们近在咫尺几乎唾手可得的汉军大营,希望能看到汉军的伏兵出现。
七万骑兵漫山遍野的散布在汉军营寨正前方五百米的丘陵上,每个人都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就连座下的马匹也被冻的四处打着转转。
半个时辰过去,汉军营寨里的几个清扫积雪的士兵关上了寨门。一个时辰过去,营寨内没有一丝动静,整个营寨死一般的寂静。两个时辰过去了,汉军营寨里还是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此时的叛军骑兵早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在原地搓手跺脚,以增加自己身上的热量,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铁青铁青的,嘴唇也被冻得发紫,有的甚至受不了这寒冷而从附近捡来干柴升起了一堆篝火。很快,七万骑兵队伍便像炸开了锅一般,篝火一堆一堆的升了起来,三五个人围坐在一堆篝火边,掏出了自己携带的奶酪便吃了起来。此种情况犹如传染病一般向四周扩散,锐气的骑兵已经变成了散漫懈怠的人,有的甚至开始埋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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