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之处吗?”
借着殿内昏黄的灯光,魃看出那上面绣了字。除了正中间那个大大的福字,其它旁边的字比较小,灯光又暗,隔得有些远,魃没办法看出是一些什么字。只能大致看出是由红色的丝线和夹在当中的金钱绣成,金线在灯光的晃动下,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魃看了半天,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只觉得这幅绣图很是精致,绣的人定然费了不少心思。正待要低头向承颐回说‘看不出来’。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眼光不经意地扫过绣图时,感觉那绣图上有金线勾勒的地方,象极了一种东西的样子。
他心下一禀,仔细定睛看去,却又看不出什么来了。金线只是夹在红线之间点缀,并没有组成什么图案。
他不死心,又假作低头时眼光扫过绣图,恍惚中又出现了那个样子的图。连续几次,他终于发现,需在一个特定的角度看那幅绣图才能看到。遂轻声对承颐说道:“殿下,您到属下这个位置来。”
承颐正在奇怪魃看一幅绣图,把头看得上上下下的甩动,正想说他不懂看便不看了。突听他这样说,便知有异,依言走到他说的地方。魃等承颐站定后,说道:“殿下,你慢慢的低头,用余光扫视那绣图,只看金线反光的地方。”
承颐依照魃说的方法看去,第一次没有发现什么。魃很有耐心地说道:“殿下再慢点,不要太快。看图时不用专注,太专注反而看不到,只用眼角的余光扫过。”
承颐再次按照魃说的去看,恍惚似看到一个金色的影子闪过。承颐如同魃一样,头上上下下的移动,试了很多次,终于确定,从某个角度看这幅绣图,那金线穿过的地方,居然是一只飞腾的金龙。
承颐心里一阵胆寒。龙是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饰图,即便是他们有皇子的身份,最多只能绣四莽的图案。一只绣有金龙的绣品送到郭家去,不说郭家没命,就连他与六皇兄,他们这些与郭家有关系的皇子怕是都要受牵连。
司马子媛为何要让他将这幅绣图送到郭家呢?按理说她也算是郭贤妃带大的孩子,跟六皇兄司马长松也很亲近,为何突然要害郭家?还是借他司马承颐的手。前世也不曾听说郭家有谋权的罪状……
承颐正在思索间,魃说道:“据悉六公主并不擅长刺绣,而此幅绣作甚是精妙,非等闲之人便能绣成;还有,近日魈传来的消息,六公主近来与庆瑞宫多有走动。”
“庆瑞宫?淑妃沈氏?”承颐问道。
魃缓缓地点点头。
承颐似是明白了什么,不无感叹地道:“我那忠厚老实的四哥与六哥两人最是要好,四哥一直都是最为忠实的拥嫡之人呢!”
魃没有接承颐这话,只是问道:“殿下,如今该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毁了这绣图,明日另找一件别的东西替六公主送去?”
承颐抬头看向魃问道:“魅不是女的吗?她可会刺绣?看看有没有办法拆去一部分金钱的地方,补绣上红线,只要金线的位置断了,那龙就不成形了。”
魃愣了一下,苦笑道:“魅自十岁上下便与我们一同习武,属下只见她拿过刀,未见她拿过针。”
承颐看了看绣图,似是颇为不舍。说道:“他们费了这许多心思,就这样毁了还真是可惜。我其实很想把这绣图送到郭家,看四哥与六哥的兄弟情有多真。”
魃看到承颐这般不舍,想了想说道:“或者有一个人可以?”
“谁?”承颐来了兴致,问道。
“山庄里不是刚救醒了一位赵家小姐吗?听闻赵家的女儿无论在才识,针织、还是管家等方面都会悉心教导,想来刺绣方面定是不差的。只不知赵小姐刚刚醒来,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承颐想了想道:“你将这幅绣图现在就带着去山庄,将我的意思告诉魅,让魅拿着去找赵小姐。她如肯帮忙,明天你赶在午时之前送到郭府外等我。我这里也会备多一份礼物,如你不能赶来,便只能用另一件东西替代。到时我自会去与六皇姐道歉,说我弄脏了绣品。”
“是。”魃应了一声后,将绣图重新放回螺钿镶嵌漆盒里,抱着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