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啊,有虫子!快来看啊,有虫子!”
林冉儿冷眼瞧着,她目睹那妇人自己丢虫子入碗中,只是不解她目的何在。
另一旁的议论声传入林冉儿耳中:“这酒楼是韫王开的吧……那韫王果真是冷心冷情,连不净的食物都拿出来卖!”
“真是过分!仗着自己是圣上的胞弟……”
林冉儿回首问花貌:“这酒楼是韫爷的?”
花貌:“回小姐,这酒楼确是王爷的。但这脏水断不可乱扣,奴婢这便去彻查!”
……
“听说这韫王还关了那林家小姐呢。”
“林家小姐?那个花魁吗?”
……
花貌握着剑便要上前制止。
林冉儿道:“且慢。”
林冉儿不着声色地戴上面纱。
那妇人站起身来动作幅度极大,林冉儿顺势拿起茶壶,在脚边猛力一摔。
茶壶破裂的响声震住了堂内所坐之人,只听林冉儿带着惧意的声音响起:“这位夫人,您为何砸我?”
那位妇人见林冉儿那一身的绫罗绸缎,顿时慌了神:“我我…我没有!”
“那这茶壶怎么碎了?”林冉儿问。
妇人气极:“你少血口喷人!茶壶碎了就一定是我砸的吗?有人看见我砸吗?”
林冉儿似是理亏地垂下了头:“我倒是没看见你扔了茶壶。”
楼上包厢有个身影打算站出来替美人说句假话。
但林冉儿又继续道:“我只看见你扔了虫…”
掌柜立即捕捉到,忙问:“这位小姐,您说什么?”
林冉儿将千金小姐不谙世事又骄纵无礼演得淋漓尽致:“哎好烦!本小姐说,没看见她拿茶壶扔我,她确实只往碗里扔了只虫子!真倒霉,到底是谁扔的我!”
林冉儿声音柔软又带着明显的娇怒。
林冉儿这么一嗓子,大家都听得真切。相比直接站出来证明的人,林冉儿这幅纯真大小姐的模样更让人信服。
掌柜处理起那妇人。
那妇人声音又响起:“哎!店大欺客嘞!”
………
“她还好意思说呢!”
“那姑娘看着就不会骗人,哪像她满嘴胡话,诬陷皇亲国戚!”
“这背后东家可是韫王,她怎么敢…”
………
楼上包厢门打开,走出一个着深红工笔山水楼台长袍的男子:“本皇子倒是好奇,皇叔的店怎么欺客了?”
来人正是四皇子穆裔晖,也就是前世最终登基的晖帝。穆裔晖平日里最喜混迹在酒楼青楼,百姓们一眼便认出他来。
穆裔晖模棱两可的一番话,让妇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民妇叩见四皇子!求四皇子替民妇做主!”
“方才这美人的话本皇子可听得真切,”穆裔晖朝林冉儿微挑眉,桃花眼带着勾人的魅惑,继续道,“来人啊,把这污蔑皇叔的妇人拖下去杖毙。”
林冉儿起身:“四皇子!送官即可,这韫王做生意是守法的。”
林冉儿一出戏本就是为了韫王的名声,现在穆裔晖跳出来一口一个皇叔,又将本可以报官处理的事杖毙处理。
穆裔晖一挥手,侍卫们止住动作。穆裔晖缓步下楼,道:“你为何不行礼?”
“哗”地一声,酒楼内外的百姓跪倒一片,个个低垂着头。
林冉儿轻叹气,也准备伏身,穆裔晖伸手扶住她,暧昧而悄声道:“这里人多口杂,随本皇子上楼?”
花貌即刻站出来,拿出腰间的令牌:“四皇子,我们是…”
林冉儿按住花貌,此时暴露身份那方才就真是白费了。
穆裔晖松开手,倒是看清了令牌,再次打量了林冉儿一番,又道:“美人若听话本皇子便报官处理,”合上那把殷红广陵扇,扇子轻敲了敲下颚,“嗯…或者告诉他们,你是本皇子的小婶婶?冲撞了小婶婶,杖毙该是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