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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那个受伤的小屁孩经常来我这儿玩。

    要么带上一盒只有包装纸的绿豆糕，要么拿一支扑棱扑棱的蝴蝶簪子，在阳光下光华流转，差点闪瞎我的眼。

    我咬了一口绿豆糕，感受了一会甜蜜的滋味，思虑良久：“你为什么老是过来？”

    “不行吗？”他还是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

    虽然看不见脸，声音还是奶凶奶凶的，我眉开眼笑：“哪能呢！您能来赏光蓬荜生辉！”

    小屁孩似乎嗤笑一声，把脸别了过去。

    他告诉我，他叫行云。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我也礼尚往来，说我叫月牙儿。

    是柔姨娘生我那天晚上从窗户看到的那片月牙儿，就当了我的乳名。

    他那时低声反复念了几遍，仿佛要把这个名刻个碑。

    那天之后他就常常趁燕紫和柔姨娘不在带很多小玩意给我。虽然我都不能戴上，但系统告诉我有几样还值点钱。

    我都让系统存着了。

    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我很感慨，这样品德优秀的小朋友真的不多了。

    “你想出去玩吗？”

    他不知什么时候转过头看我，声音里带着蛊惑。像一个小恶魔，说着要好处就得给我点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要。

    出去玩！

    我兴奋起来了。

    待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太久，我早就顶不住想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而且长期吃一种口味的饭菜，是个人都会腻的。

    对不起燕紫。

    他拿出一个和上次差不多的灰色斗篷递给我。我没有犹豫，直接拿过来披上。

    “走吧，我带你上街逛逛。”他看着我穿好斗篷，站起身来。

    行云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一直走在我右前方，拿一根红色的布条，让我牵着那一头。

    “为了防止你走丢。”他闷在面具后的声音带着笑意。

    是怕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吗？这小屁孩还挺懂的。

    他带我从墙边狗洞出去的。

    还好我够瘦，斗篷都没碰到边沿。

    走过几条七拐八弯的小路，繁华的京城渐渐浮现在我的眼前，往来人络绎不绝的街道上少不了小摊小贩的吆喝声，带着市井和生活的气息，穿过我混沌的脑海，令我精神一振。

    侯府的小院清冷死寂，养了鸡鸭好了很多，但几乎没有什么人息。

    我走在街道上，和人群擦肩，才有了种啊，我还活着的感觉。

    行云一直护着我，不让我被撞到。

    我看着他微微用手隔开人群，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我还在不在。

    出来前他给我带上了面纱，所以他大概只能看到我眼睛瞪大，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样。

    他带着我，去吃了大个的雪白的包子，各式各样甜腻了的糕点，还有新鲜的包在荷叶里流油的猪肘子。全都没让我付钱。

    我们在河岸边找了个树荫坐下，行云就看着我吃，上次他也没在我面前吃饭，估计是有什么不能露脸的理由吧。

    不过我不在意。

    我很久都没有这样出去逛街吃饭了，所以我吃得很开心。

    河上吹来微微的有着水的味道的气息，而我在幸福地大快朵颐。

    “要是这种日子一直有就好了。”我叹息道。

    少年默了一会，抬手拂去我肩上的柳叶，温柔得像河流上抚来的风。

    “那我以后多带你出来几次。”

    我咬着猪蹄，差点笑出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