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的感觉,正逐渐进入了状态。
太子言毕,回头向徐昭媛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徐昭媛略微一愣,冷冷的应道,“太子殿下多虑了,臣妾岂会有如此好的物件,此乃皇上御赐予邱宝林之物。臣妾斗胆,敢问太子殿下,此物当真是在皇后娘娘宫门外拾得的,还是在其他地方...抑或太子殿下,在得来此簪时,可曾见过何人?”
说话间,徐昭媛故意看了青霜一眼,随之又极快的收回目光,定定的观察着太子的神色。
太子面色微滞,暗道,看来今日生事者,定然便是眼前的女人了,否则父皇皆会对一枚玉簪大作文章。
“徐昭媛之言,孤不太明白,拾捡一件玉簪,原本只是小事一件,怎得在徐昭媛口中却好似有何大事发生一般。”太子语气冷沉了许多,眼前的女人,向来依附于母后,想不到此时竟然为了对青霜不利,不惜对自己发难,连母后的脸面也不愿留了。
皇后此时总算听明白了徐昭媛的意思,当即微怒的喝道,“徐昭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拾得一枚玉簪,锡儿还会刻意隐瞒不成?”
徐昭媛见皇后开口,虽然心中略有惧意,但眼下己呈骑虎难下之势,仍旧硬着头皮言道,“皇后娘娘,您误会臣妾了,太子殿下乃千金之体,岂会对区区一枚玉簪上心,臣妾只是担心太子殿下年轻不谙世事,被别有用心之人媚惑,引起不好的传言便不妙了。”
毕竟皇后乃六宫之首,徐昭媛岂敢在皇后跟前,说太多对太子不利之言,此话刚一出口,见皇后眉头紧拧,大有欲发作之势,立即话锋一转继续言道,“此玉簪若当真是太子殿下拾得,倒也只是极小的事件。可若是并非拾捡得来,娘娘您乃六宫之首,定要护得太子殿下才是。臣妾别无他意,只一心为了后宫着想,若后宫这株大树上,少不得有参差不齐的枝叶,皇后娘娘您需得适当修剪才是。”
徐昭媛话中句句带刺,并且锋芒直指青霜,皇后哪里会听不明白个中意思,随之看向青霜的眼神也显的分外异常。
这时,殿外小莫子回话,“启禀皇上,碧儿带到。”
“奴婢碧儿,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碧儿颌首恭顺的向帝后叩拜,随后又向在场的其他主子依次行礼问安,一切繁琐的问候完毕,眸子微扬见皇上玉簪在手,当下心中己明白了三分,立即规矩的静立一侧。
徐昭媛对碧儿上下好一阵打量,碧儿腰间的碧珠挂饰微现,眸子里露出一丝恍然,暗道:原来昨夜从鸳鸯池奔出之人,果然是此奴婢,哼!想不到,邱青霜这贱人如此大方,竟然将如此稀罕的碧珠赐给区区一名贱婢。
“碧儿,你可知朕传你所为何事?”皇上沉声问道,适才徐昭媛对皇后所言之言,句句隐射青霜不贞,让皇上心中郁结不己,使得此时对堂下的婢女己经不再有多大耐心了。
“皇上,奴婢有罪,请皇上恕罪。”碧儿没有如在场者预料中那样,假作懵懂无知,装扮无辜之样,反而叩拜而下,向皇上再三告罪。
“哦?何罪之有,说来听听。”问了一上午的话,终于来了个痛快人,皇上终于有了些精神。
“奴婢昨夜未得圣允擅入鸳鸯池,为小主拿取之前遗失在浴池旁的玉簪,奴婢知错了。请皇上恕罪。”碧儿很是坦诚的承认了进入鸳鸯池之事,却并未提及太子。
“玉簪呢,可有拾回?”皇上明知故意。
“奴婢昨夜之举有违宫规,因此慌乱之中...”碧儿刚说到此处,太子适时的接过话去,“孤明白了。定是昨夜你这婢子偷入鸳鸯殿取得玉簪后,神色匆忙的往回赶时,不慎将玉簪遗落。”
太子突然插话,碧儿有些错愕,昨夜明明自己被太子堵在了鸳鸯殿内,还不慎落入鸳鸯池,弄的极其狼狈,使得自己连玉簪都未寻到,便手忙脚乱的逃回了碧翠轩。怎得这会儿太子子却突然说自己寻到了玉簪,只是遗落在路上了?
碧儿迎上太子的目光,短暂交汇,碧儿立即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太子定然不愿让人知道,昨夜自己与他有过碰面,毕竟后宫内苑,孤男寡女夜间接触,于双方均会造成不好的传言,太子如此言语,想来定是意在于此。
碧儿感激太子思虑周全,立即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的,奴婢取回玉簪后,便急急的赶回了碧翠轩,不想回轩一看,却遍寻不获。奴婢粗笨,请皇上责罚。”
虽然碧儿夜潜鸳鸯殿有违宫规,但却明明白白的撇清了青霜失德的嫌疑,皇上眸子里露出满意的神色,抬手轻轻一扬,轻拈着玉簪对碧儿言道,“抬头看看,可是此簪?”
话音刚落,就在碧儿抬头的同时,玉簪毫无预兆的从皇上指间滑落而下,只闻得清晰的碎裂声,玉簪落地摔成数段残玉断节......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在场之人,皆神态各异的盯着地上散落四溅的碎玉残渣,一时竟猜不透皇上此举乃有意抑或失手。
唯有青霜面色笃定自若,好似摔坏的非她贴身之物,而是一件寻常的物件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