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侧殿与芩儿小叙,青霜回到了锦绣轩,却久久不能平静。芩儿苍白憔悴的容颜,越发瘦削身型,以及委屈落寞的神色,反复在脑海里回放着。
“小主,今儿走了好些路程,身子定然乏了,奴婢伺候您洗漱,早些歇下吧。”碧儿端着一盆热水进入房内,将铜盆轻搁在紫木架上,拎起浸在铜盆里的面巾,轻绞数下来到青霜身旁,轻声言道。
“唉...”青霜一声轻叹,接过温热的面巾在脸上拭了拭,略显郁结的言道,“碧儿,本宫想着芩儿如今的悲凉的状况,心里实在难安。本宫与她同日进宫,不想她却如此落迫。一想着她独居在那僻野的废殿之内,身旁仅一人伺候,本宫便极为不忍。”
碧儿从青霜手里取回面巾,在铜盆内绞拧了一把,轻托着青霜纤细的手指,一面细心擦拭着,一面低声劝慰道,“小主不必忧心,此乃各自的命数。当日十二采女内,何采女无论容貌才情,相较而下本就平庸,再加上她娘家父亲官职不高。如今不得圣宠也并不奇怪。小主若见她可怜,大可略施援手赏赐此许物件,尽量让她过的好些便可。余下的事,小主也不必多费心思。”
碧儿当日在长生殿时伺候时,也曾在何芩儿身旁任差,对她的状况也略知一二,此番话语虽然好似有些不近人情,却也的确是实情。
青霜不再说话,任由碧儿替自己擦拭手指后,便斜斜的倚在软榻上闭目小盹起来,今日从御园行至华清殿,走了较远的路程,此时身子实在乏的厉害,不多时便浅浅入眠了。
昏沉中,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轩院里隐隐传来的窃语声将青霜从梦中惊醒。
“真是可怜,适才有名宫婢在太医院里,称自家小主扭伤了腿,求院史大人派一位太医前去诊治,可是求了好一阵子,院史大人却不愿搭理,也不知那院史大人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枣儿忿忿不平的言道。
“怎会这样,后宫小主若是身子有恙,太医院理应派人前去诊治,院史大人竟然不闻不问,难道他就不担心皇上怪罪吗?”碧儿轻声言道。
“谁知道。我取了小主的安胎药便急赶着回来,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枣儿碎声应道,随即极随意的言道,“曾太医见那宫婢哭的可怜,原本想要前去看看的,却被院史大人给喝住,说什么闲事莫管,后宫里正经主子的事儿都忙不过来,那小主扭伤了脚,歇息一日两日便无碍了。看来那位小主定然是位不受宠的角色,院史大人才懒得劳心费神。”
“到底是哪位宫里的小主,竟然如此不受人待见?”碧儿奇怪的询道。
“那宫婢看着眼生的很,我只听她提及清华殿,何采女什么的。”枣儿说话间,抬腿往小厨房熬药去了。后宫中不受宠的小主多了去了,但凡不得圣宠者,被宫人欺负怠慢并不奇怪,枣儿虽感有些忿然,却也见怪不怪了。
“清华殿何采女?”青霜轻声自语道,随即一惊,暗道,莫非是何芩儿,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此时便将脚给扭了?
思绪间,青霜再也坐不住了,透过雕花窗棂,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早,看时辰还未到申时,连忙趿上千层锦丝绣鞋,向房外走去。
刚撩开帘子,高嬷嬷端着泡制好的竹芯茶汤迎而走了过来,“小主,您刚散步回来,这又准备打哪儿去?太医虽然说要小主多作走动,却也不可太过劳累才是。”
高嬷嬷轻声念叨着,一手托着茶盏,一手轻搀着青霜的手肘,将其搀扶了回来。
“本宫想要去清华殿看看,枣儿说何采女扭伤了脚,本宫不放心,这就去看看。”青霜无奈的被高嬷嬷搀了回来,却有些不甘的言道。
高嬷嬷行到榻炕旁,轻轻的将茶盏搁在侧几上,闻得青霜言语,不禁轻微的抖了抖手,险些将还未放稳的竹芯茶撒出盏外,“清华殿!哎,小主您是有身子的人,怎能去那晦气的地方,万万不可!”
“晦气?此话从何而来,本宫不太明白。”青霜瞪着一对黑亮的眸子,很是疑惑的言道,随即又继续言道,“何况本宫刚从清华殿回来不久,哪里虽然显的残旧的了些,却并无异样之处,哪里来晦气的说法儿?”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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