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射向将军身侧,将军伸手接下,蹙眉要说什么,我却扔了弓哈哈大笑。
“夫君未免太过于紧张了些,不过是一支无头箭,还包着棉絮,就算妹妹嫌弃上面有葡萄的汁水,到也不必如此吧?”
罗靖之呵斥道:“公主,你未免太过……”
“好好好,是本公主胡闹,是本公主幼稚,”我打断他:“本公主昨日还进宫和皇帝说呢,将军打了胜仗回来,要给这位妹妹安个什么名分,当初嫁与将军之时,皇帝便替本公主拟了圣旨,与将军约法三章,不允许将军有侧室,就算是怀了子嗣也是如此,将军不会忘了吧?”
罗靖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也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衫,我向来懒得收拾自己,若非正式场合,我都不穿鲜艳的颜色,而这次更是为了射箭方便,穿了罗靖之的衣服。
这样一对比起罗靖之身旁娇滴滴的女人,我被映衬得仿佛那个女人才是罗靖之的妻。
这么一想,我越发烦闷起来。
“近日身体不适,恕不待客,这月的十五将军也不必来了,小心把病痛染给将军,将军要照顾妹妹,妹妹还有着身孕,若是染给妹妹,影响了胎儿就不好了。”
我就算已经烦闷到了极点,但我毕竟是长公主,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能少,维持着快要绷不住的笑:“恕不远送。”
罗靖之依旧紧锁着眉头,不知要说什么,的确,我拿着弓箭的模样确实不像是“身体不适”,这个弓箭是御赐的,弓弦没上紧,威力不大,但我能拿起它,还是用“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形容起来才最贴切,而且刚刚那一箭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那个女人可怜兮兮的扯了一下罗靖之的衣袖,一手护着肚子,对他摇摇头。
很美好的画面,但我却欣赏不起来,一时间也打不起精神,便放软了语气:“本公主今日无意接客,将军还是请回吧,向晓,送客。”
我把弓箭扔给闲昼,也不顾将军的脸色,转身回了屋内。
屋内,风轻接过侍女奉来的茶,示意她们退下,待屋中仅剩我和风轻之后,风轻开口道:“公主,奴婢认为,公主有必要和将军商谈,若是将军……”
“风轻,你逾越了。”
风轻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茶杯,连忙跪下道:“公主赎罪,奴婢不敢。”
向晓风轻闲昼这三个丫头确实是我从宫中带出来的心腹,但并不能代表她可以对我评头论足。
但等风轻真的跪下,我却又有几分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退下吧。”
风轻出去没多久,向晓和闲昼就进来了,闲昼依旧抱着弓箭,想要给它们放到一个好地方,却处处都不称她的心意,拿着弓箭来回比划,向晓走到我身侧低声说:“公主,将军有话,命奴婢带给公主。”
我一直盯着闲昼怕她摔倒,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示意向晓说下去。
“将军说,公主不必多心,将军府的长子一定是公主所出,明日辰时,将军希望公主与将军一起进宫谢恩。”
“将军还说,将军在漠北发现了一块奇石,也给公主带回来些特产,希望公主好些之后,去书房一趟,有些东西,将军希望可以亲手送给公主。”
我还尚未开口,一旁的闲昼先不满起来,也不管弓箭放到哪里了,小跑着跑到我的身侧,怀里的箭散落一地:“向晓,将军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他都带了已有身孕的女子进府,又迟迟不愿与公主圆房,小公子怎么可能会出生呢?”
闲昼越来越口无遮拦,我起身拍案呵斥道:“口无遮拦,闲昼!住口!”
“不!我偏要说!”
闲昼气的眼泪都下来了,梗着脖子仰头看我:“公主何时受过这般委屈?既然将军有心,带了些新鲜玩意儿来讨公主欢喜,那为何不直接送来?非要公主去取?他把公主当成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既去宫中谢恩,为何往次都自己前去,偏偏这次要带上公主?分明是得了军功,要给那女人一个名分,怕皇上用公主搪塞,便将公主也带去,届时满朝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公主又如何才能说出一个不字?分明是逼着公主,给那女人一个名分!”
“闲昼,够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闲昼年纪小,口无遮拦,却偏偏是这般口无遮拦的话,将我刻意藏好的伤疤找出来,鲜血淋漓的扯出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