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喜欢顾白然的。
可能对方也喜欢自己的呢?
“看够了没有啊,我确认早上虽然起得早,但还是洗了个澡出门的。”白然突然冒出一句。
啊,好尴尬啊,原来他知道自己在看他,笛乐此时心里有一万个想钻地洞的想法,立刻马上转头,“什么啊,我才没看你呢,我是在看你那边路上的风景。”
事实可能也是她一边嚼薯片一边看白然一边让车那边的风景闯入自己的余光中。
“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天天看。”白然说,一边伸出右手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又继续专心开车。
笛乐有点被这句话宠幸到。
“对了,一直没有问你,你现在是打算一直留在国内发展嘛?”她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尽量不要显得自己一大早就像个色女一样。
“是的,不离开了。好好做工作室,然后结婚,娶老婆,生孩子。”白然回答的很是干脆。
换笛乐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
此刻笛乐认为自己一点也不聪明,因为她接下来问了一个打死自己也不敢相信的问题。
“这三年你在法国都干什么啊,让你产生这样的念头。”笛乐没有管一旁的白然是什么表情,只是明显感到车速减慢了一些,嘴里那句“结婚可是我们现在90后的坟墓”愣是被憋了回去。
这也让她瞬间回过了神。
但或许,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如果白然无法先开口,那就让她来打破沉寂。
“我结过婚。”白然好像是没有深思就直接说出这四个字。
但跟着又马上解释,“其实我没有要刻意隐瞒,只是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白然顿了顿,“上个月刚离。跟着就回国来到了上海。”
这下笛乐整个人都清醒了。
“够够够效率的啊,”的确有点失态,但结婚又离婚这个消息的确让笛乐感到特别诧异。她不是觉得顾白然结婚又离婚有什么不妥。
不过是万万没想到。
她可能想了一万种可能,白然这三年在做什么?
流落街头的画家?不可能,他家世那么好!
到处背包旅行穷游?也不可能吧,他不太像那种会自己找虐的人。
创业?整天在画室不出门?转行?深造?
又或者早就回国了。。。
眼下的事实却是他有过一段婚姻。那么三年了,是不是还有个小孩呢?还是两个?笛乐放下手中的薯片。
这个在三年前只认识不到四个月的男人,没有把他作为自己去追逐的梦想,是她最明智的选择。
梦想其实对于个人来说是一个最具象的存在。
人类的努力与付出,是有追到它的可能性的,即使没有实现,你还能用“享受过程”这四个字来说服自己。
你的梦想是创办一个融资千万的咖啡馆品牌,但出于现实原因与个人能力,你只开了一间不到30平的独立咖啡馆。
可这也是摸到了梦想的一角。更何况有的人的梦想就是开一间独立咖啡馆。
眼前的这个男人,怎能定义为梦想?
或者说你希望得到他整个人,花三年时间只为了认识他。你说这是我梦想的一角,终归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说梦人。
笛乐想到有一次网上冲浪,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92年女孩,因为胡歌来到上海,在胡歌合伙开的日料餐厅附近,创立了一间民宿,初衷是希望来上海的胡椒们可以过来民宿喝喝咖啡,唠嗑唠嗑,提供一个住所,不收其他费用。
这在笛乐眼中简直就是个笑话。
因为她自己也是个外来人,她知道上海的房租有多贵,经营一间民宿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但后来她转念一想,或许别人不需要考虑这些呢?只是为了圆梦。
可她林迪乐就是不行啊。
所以眼前这个实实在在存在的男人,不是她的梦想。
谈恋爱,可以
结婚,可以
做朋友,也可以
是的,做朋友,最好不过了。
“对不起,sorry啊,不好意思,”笛乐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什么,”白然笑。
白然的回话表情仿佛他离婚这件事,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这不由得让笛乐露出了一个苦涩的表情,情不知所终。
“都什么年代了,21世纪,怎么,怕我追你,你不敢喜欢上一个二婚帅哥。”白然在一旁打趣。
笛乐听后觉得,我是真该对顾白然刮目相看啊,从这幅面孔下说出的这句话,却又一点也不显得油腻。
因为这就是事实啊,他是真的帅,而且身材也保持的很好。
“谁说我不敢啊,含金量更高。”果真姜还是老的辣,笛乐上了贼船。
她真的不介意。
只是在心里暗暗想,希望这段婚姻没有给他带来影响。
“吼吼...”笛乐不敢相信这是白然刚刚发出的身影...
“改天去你店里喝一杯,我细细告诉你吧,”白然说,“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昨晚小酒吧感觉不错。”
“当然愿意啊,”笛乐想也没想就回答,她急了,她就怕他今天蜻蜓点水般提了一句,之后又没了声音。
白然继续开车,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看来是不想聊了。因为他本身就是想在周末的时候带她出来周边旅行放松放松,不料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勾起了一些往事,自己不得不先圆回来。
“还有三公里到西湖。”白然说,
笛乐不再追问,因为她已经被杭州的景色吸引,摇窗趴在窗户上开始看起了风景。
笛乐喜欢杭州,喜欢这座人杰地灵的城市。它与上海不同的是种满绿树的街道显得更加清爽现代一些。
如果单纯的论文化气息,上海最浓,杭州第二,深圳第三。
看来以前与绿妮商量说再开分馆的事,其实可以首先考虑一下杭州。
但笛乐没有马上放弃追问,一是的确想知道,二是如果好奇心丢下的这么快,显得她对白然的不在乎,不重视。
像这样的感觉不需要克制,即使对方有多么的不想再听,试探性的玩笑话也能增加双方的默契感。
并且她既在乎也重视。
“我想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吧...”笛乐试探,接下来就全靠这段三公里的路程啦~~~
“高嘛,是胖还是瘦,眼睛大不大,头发长还是短,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笛乐眨巴着眼,慢慢凑近白然,其实都是一些放水的话。
几乎是白然稍微一侧头,两人就能亲上的距离。
于是原本一个略显悲伤的故事,就这样被笛乐问成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白然没上当。
以及他还不想让笛乐这么快就认识到另一个黑暗深处的自己。
其实他一点也不高尚,也许他的才华,他出过名,拿过奖,都是他使用了一些不够大气的手段。比如这段带有目的的婚姻。
他更希望能从笛乐身上学习她的洒脱与大气。
白然想成为的,想要的,就是笛乐身上散发的气质。
他缺少,甚至是没有,所以他欣赏笛乐,接近笛乐,如果她愿意嫁给自己,不嫌弃自己,他想与所有的她联系在一起。
他不用在乎她的出身。
因为她在巴黎念书,她在上海打拼,她的性格,这些就是她的出身,哪怕此刻的她负债千万,他也愿意与她一同承担。
她就是他这几年的女神,是他的光。
他不仅想去了解那么光鲜亮丽的她,他还想看见她心底更深处的灵魂。
他想拥抱脆弱的她,会哭的她,生病了的她。
他想成为她的高墙,无条件给她靠。
但此刻,他需要把自己隐藏。
“到了,”白然把车停在路边,“还是先欣赏先风景吧,”
白然解开安全带,“今天的行程就都听我的了。”
笛乐没有得到他的答案,朝他翻了个白眼,“拜托,废话,当然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