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元霸咧嘴乐道:“不、不错,你……小子跑、跑得比兔子还、还快!”
罗成没搭理这家伙,平举五钩神飞亮银枪指向面色难看的阴世师道:“你深夜调动兵马,可有兵部勘合,可有代王手谕?”
阴世师森然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质问本将军?”
李元霸目露凶光陡然一吼道:“去你姥姥的!爷、爷是陛下……钦封左卫直阁将、将军,是唐国公的四公……子,是青城紫阳真、真人的徒儿。你……又算什么玩意儿?”
罗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罗嗦!”
李元霸愣了愣问道:“你……啥时候改、改名儿的?这名儿……不好,爷、爷给、给你起一个,叫——‘罗卜’,咋样?”
阴世师听得里元霸如此胡搅蛮缠不由怒火中烧,但也意识到这两个家伙背后都有自己招惹不起的靠山。别说区区一个左翊卫大将军,就是郑国公王世充本人也不愿意现在就跟李渊、罗艺撕破脸吧?
忽听葛道雄在身后低声道:“大将军,马上就是子时了。”
阴世师强压胸中怒火终于下定决心,下令道:“葛道雄,这里由你负责,勿要伤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其他各部,立即分头行事!”
没等葛道雄应声,罗成嘿然一笑道:“阴世师,今夜你哪儿也去不了!”
阴世师望向罗成缓缓举起的五钩神飞亮银枪瞳孔遽然收缩,冷喝道:“冲!”
他知道如此一来自己就算把北平王罗艺和唐国公李渊一起得罪了,但比起惹怒郑国公的严重后果,眼前也只能两害相衡取其轻。
毕竟身为打手就要有做打手的觉悟,要相信带头大哥是不会轻易教自己当炮灰的。即使当了炮灰,那也一定是有价值的炮灰。
然而阴世师不知道的是,同一时刻距离永安坊两条街面外,那位赤足独行的老僧也遇到了麻烦。
他在这条街道上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超过一柱香的工夫,仍然没有丝毫准备举步前行的迹象。
街道两旁一间间商铺的门锁紧闭,大雪沙沙地飘落,然后堆积,雕琢出一个冰天雪地洁白无瑕的梦幻世界。
仿佛尘世间所有的肮脏与阴谋都在这雪中涤荡无痕,唯留下这老僧静立如恒。
前方五步,就是一个十字街口,偶尔会有一两条黑黢黢的模糊鬼影掠过,却慑于老僧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凛然阳气而不敢靠近。
忽然,拐角处响起了“笃笃”的竹杖指地声,节奏分明异常悦耳。只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显得有些凄凉与诡异。
老僧银白色的长眉几不可察觉地抬了下,而后便见一个瞽目老者手拄黑竹杖步履蹒跚地出现在街口。
“是你?”老僧银白色的长眉徐徐垂落,又恢复了菩提无树明镜非台的空明心境。
瞽目老者虽然无法目视到老僧此刻的形容,一双空洞的眼睛依然定定地注视在对方的脸上,嗓音微有些暗哑道:“为什么不会是我?”
老僧凝望瞽目老者须臾,徐徐道:“因为我原本以为毁去双目后,你会痛定思痛改过自新,所以那日手下留情望你回头是岸。如今想来,老衲的这点善念委实愚不可及,一入魔门终身是魔,是不可能放下屠刀的。”
“手下留情?原来你杀我满门,竟是手下留情?”瞽目老者苍老的面容上露出讥嘲的冷笑道:“你可知这三十余年以来,我日夜祈盼的是什么?我要老天保佑你活得长久再长久些,千万不要死在了天竺。因为我要你死在我的手上。”
老僧木无表情,说道:“就凭眼下这座你仓促而成的奇门遁甲阵么?”
瞽目老者摇摇头道:“我知道这座‘兜天寰地阵’困不住你,更不可能杀得了你。”
“哦?”老僧微微一怔。
瞽目老者徐徐道:“所以,我会陪你在这里站上一个时辰。”
老僧摇头,说道:“你不可能办到。这座阵,老衲至多花一刻的工夫也就够了。”
瞽目老者狞笑道:“做梦!”
老僧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说道:“你实在太固执,也实在愚蠢。”
话音落下,手中的法杖铿然镝鸣声传数里,亮起了一团炫目的金色佛光。方圆三十丈内充盈着一片恢宏佛意,一切鬼魅魑魉无所遁形。
瞽目老者巍然不动,失明的双目穿透刺眼的金光须臾不离地射落在老僧脸上。
“阿弥陀佛——”老僧一声低低的禅唱,抬起右脚踏入冰冷的雪地中。
突然面前风雪骤止,所有的景物都涟漪般波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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