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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唐影逸蹭的一下追了两步想骂回去,却早已找不到人影。转念一想,幸亏这大冰山遛得快,要不然,他也想不出来回骂的话。毕竟武力值低是硬伤,怨不得别人。
于是悻悻地从门口走回来,看到一脸痴呆原地站立的花陌黎。
“喂?”
“……”
“花少主?”
“……”
“花陌黎?”
“……”
“大哥你中邪了?!大哥你醒醒?!”
“……有点糟糕啊……”花陌黎低着头,默默道。
“什么?”唐影逸表示自己没听懂。
“……非常糟糕啊……”花陌黎缓缓抬头,眼睛望向那个挺拔的背影离开的门口,道。
“你他妈的是不是傻了?!”唐影逸怒道。
花陌黎定了定神,之后转向唐影逸,双手搭着唐影逸的肩,砸了一下唐影逸的胸口,半开玩笑似的吐出了三个字:
“我、完、了。”
鞠水月在手,弄花衣满香。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我完了。
回到双清楼的牧云海,发现自己额头竟有一层薄汗。明明只是初春,杏花春雨中,尚是春寒料峭。
双清楼是牧云海在竹苑的个人居所,位于竹苑西侧,内有卧室、书屋、剑室和密室。
此外,竹苑东侧为竹里馆,平日里是一个闲置别苑,这几天正是花陌黎在住。北侧为北望斋,是弟子们平日修行的地方。南侧为藏晖室,是弟子们衣食起居之所。整个竹苑清俭雅致,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可唯独满院的花树应接不暇,杏花、梨花、海棠、荷花,虞美人、香雪兰、夕颜、合欢等数不胜数,即使不在花期,依旧绽放着,未曾凋零。
“师父。”双清楼门前传来一个声音。
“什么事!”牧云海因为出神,竟然没有听到脚步声。猛然被叫,有点受惊,本能的有点怒意。
“……那个……悬铃花摘回来了……还是按照同样的方子熬药给那位受伤的公子吗?……”门口的声音显然是有点被这怒意吓到。
也难怪被吓到。牧云海平日虽然清冷不爱讲话,但是很少发火。对徒弟虽然严苛,都是有错直接体罚,骂都懒得骂。可怜了这个小徒弟来的时机不对。
毕竟,尚未抚平的心乱,平生第一次,遇见真好。
可惜牧云海不这么想。
不过很快,他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毕竟活了两千了,一把年龄的老铁树,啥没见识过。
哪怕内心兵荒马乱,表面依旧云淡风轻。
“不用了。他的伤已经好了。”
“是,师父。”门外这人一句话也不多问。
“晚膳可能多两个人,去多备点饭菜。”
“好的,师父。那我现在去竹里馆取那位公子用完的食具。”
说完,便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
此人名叫怀皖,牧云海十大弟子之一。虽入门晚,却修为不错,且极为刻苦。牧云海平日里不表现,但内心其实很偏爱这个徒弟。
偏心的理由很简单:这个徒弟跟他一样,人狠话不多。
记得怀皖还是一只幼妖时,因额间有一枚红莲业火的胎记,此胎记是当年每位魔族十位护法都有的印记,故而被各路修仙人士追杀,浑身是血,被牧云海救回来的时候,一句疼都不喊,也不哭,更不说话,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康复后,怀皖便留在竹苑,拜牧云海为师,待学习本领之后回去复仇。
收下怀皖之后,牧云海便在他脸上施了法术,隐去了他的红莲业火。八十年后,怀皖学有所成,出山复仇。复仇成功后,回到竹苑。牧云海本想着让他下山自行游历,谁知他却不愿离去,就愿意守着师父。
牧云海也就随他了。这些年,怀皖除了不定期去妖族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其他时候,都呆在竹苑修炼。这些年间,牧云海的十个弟子中,八个都常年在外,混迹在各族群中,帮牧云海收集各路情报。守在身边的,就剩下怀皖和怀伊。
怀伊温婉纯良,心思细腻。自怀皖幼时来到竹苑起便照顾他,怀皖对她的依赖,比对亲姐姐更深。每次怀皖练功练不对,被师父打得皮开肉绽的时候,怀伊总是一边给他擦药,一边抹眼泪。
怀皖经常想,就是死,也要生生世世守护着师父和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