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姚妈妈再次被惊醒,披衣进来,拉亮灯,看着斜靠在床箱上满头冷汗的姚木李,两眼里都是痛苦。
她立即拍她后背,着急地说:“别怕,别怕,妈在,谁再欺负我三丫,我就揍死他!”
姚木李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哑着嗓子说:“妈,我没事,又做了个梦。”
姚妈妈松开抱她的手,忽然问:“三丫,你是对詹家的事,搁在心里不痛快吗?”
姚木李摇摇头:“不,我就是做噩梦了。”
姚妈妈眼睛上下看了姚木李一阵,拿了姚木李的一件毛衣,对姚木李说:“你快躺下好好睡。”
一掀门帘出去了。
姚妈妈出了大门,“嚓嚓嚓”,黑暗里传来脚踩积雪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过了十来分钟,姚木李迷迷糊糊,又听到脚步声“嚓嚓嚓”,进了院子,又进了门。
不一会儿姚妈妈再次进了姚木李的卧室,手里端着一盏去了灯罩的马灯,还有一个香炉。
她用火柴把灯点亮,火舌拨大,然后拿了剪刀,用马粪纸剪出一张纸钱。
接着,手里捻了三根香,在马灯上点着,插在香炉里。
双手合十,姚妈妈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今有我女不安宁,各路神灵显神威,降妖除魔化厄凶。”
姚木李第一次见这种求神的事儿,被姚妈妈的一系列动作吸引了,坐起来,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姚妈妈把那张剪好的纸钱,立着提起,轻轻地在三根香上贴,一边贴,一边轻轻抖着姚木李的那件毛衣。
喊着:“我三丫的魂儿呀,都回来啊!我三丫的魂儿呀,都回来啊!”
这是给姚木李叫/魂?
可惜,那张纸钱许是太光滑了,姚妈妈贴了好多次都贴不上,暴脾气都快按不住了。
姚木李忍不住出口:“妈,你把纸钱放在另外一面试试。”
姚妈妈听了,就在三根香的另一边贴,咦,竟然一下子就贴上了,纹丝不动。
姚妈妈高兴地说:“三丫啊,你的魂儿可算是都回来了。”
姚木李知道,哪里有什么魂儿挂住,只不过是纸钱和香的表面粗糙,一些细微的凸起,把它们挂在一起罢了。
但她不能拂了姚妈妈的好意,她说:“妈,您赶紧睡吧,明天起我好好锻炼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姚妈妈了却一件大心事,非常高兴:“你好好睡吧,妈也要睡了,明天还要去厂里。”
说不感动是假的,姚木李心里微微地泛暖,第一次感觉,有个妈,似乎还不错。
很快忘记了噩梦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