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而春十三娘除了跟孔周有牵扯,跟冯翊、孔熙荣也有牵扯,很多事情都没有下限,韩谦还真不想昧下她这笔钱。
“我是说真的,我要是让你住进这宅子里,你能带多少嫁妆过来?”韩谦盯着姚惜水问道。
姚惜水却无意跟韩谦开什么玩笑,脸若寒霜的冷冷看他一眼。
见这次回来姚惜水变得这般无趣,韩谦也不再跟她开玩笑,从怀里取出一本本子递给春十三娘及姚惜水,说道:“除了十三娘这边的,我这几天就要凑四百万钱给四姓,才将他们运来的粮食贴给屯营军府,但我也没有办法变出钱财来。目前左司能拿得出手的家当,就是这批我从叙州运回来的货物,你们从里面凑出一百二十万钱财货拿走,算是两清,其他的我还要另想办法。”
“那奴家就拿走这二十支象牙吧!”春十三娘将货运清单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却是毫不客气,要将韩谦所运回金陵的这批货物里,最值线的二十支象牙拿走。
“十支象牙在金陵就足值一百二十万钱了。”
当世武陵山、雪峰山间的大象已经差不多绝迹,需要往南深入到千里之外的丛林之间才能捕猎到大象,历朝以来都是南方诸越族人作为贡品,才有少量流入江淮及中原地区。
现在江淮的形势大体有稳定下来的趋势,珊瑚象牙等珍物越来越受到权贵的追逐,韩谦在叙州收购这二十支象牙就用了一百万钱,可不想仅加二成价就折算给春十三娘。
而石塘河货栈只能做一级批发,药材、茶叶等大宗货物,都必须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卖给茶商、药材铺子,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回笼资金,实际能得的利润也相当有限。
韩谦倘若将二十支象牙,廉价折算给春十三娘,他最终手头还将周转不过来。
然而春十三娘可不会觉得他执掌左司,就一定要容忍,说道:“大人一定要讹奴家的钱财,奴家一个细胳膊细腿,也拧不过大人的大腿,也不敢请李侯爷、殿出来主持公道……”
“好吧,你们有什么附带条件要提,也不要藏着掖着了。”韩谦心想姚惜水与春十三娘登门,眼睛也不可能就盯在百八十两黄金了,估计是有什么话信昌侯李普他们不方便当着三皇子的面说,派她们半夜候在他宅子里揭开来。
“听说大人所制祛瘴酒,治瘴毒颇有奇效?”春十三娘问道。
韩谦手指敲着石桌。
当世并不识得所谓的瘴气,实际就是通过蚊虫传染的恶性疟疾,但也早就知道其多发于湿热的闽南、湘南、岭南乃至更往南接近赤道的热带地区;相比较之下,近几百年来已经得到充分开的江淮地区,恶性疟疾的传播则要轻微许多。
韩谦一直在揣测晚红楼到底是怎样的神秘组织,幕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如果说祛瘴病对晚红楼而言,是当前颇为迫切所得之物,韩谦就得重新调整以往对晚红楼的猜测。
晚红楼在江淮以南的地区,还潜伏着很强的力量?
又或许说,晚红楼通过信昌侯府助三皇子争嫡,仅仅是她们诸多布局之一,在大楚之外的其他割据势力里,还有着晚红楼的潜伏跟渗透?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刚才在殿下府里,李侯爷要是问起我,我也不会推搪不说,”韩谦微微一笑,说道,“葛洪《肘后备急方》,就有记载治瘴的药方,我幼年在楚州生热病,染了瘴气,我师父便是此方治我。”
“葛洪备急方,却没有那样的奇效……”春十三娘脱口说道,却叫姚惜水在桌下轻踢了一脚,才省得她有些事情说漏了嘴,再想改口已经是来不及了。
韩谦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暗想,他在叙州卖出去的几瓶祛瘴酒,到底通过谁的手,有一部分落入晚红楼的手里?
他当时就想到潭州有可能注意到祛瘴酒的功效,会安排人接触他,却没有想到其中竟然混有晚红楼所安排的人。
“是的,我师父是改良过药方,但你们既然已经得到祛瘴酒,观色辨味,也应该知道方子是大差不差的。”韩谦不急不躁的说道。
韩谦幼年随父亲在楚州时,确实曾得游历其地的道人传授石公拳及箭术等,他此时自然也是将祛瘴酒等事都推说是幼年得异人所授,也不容姚惜水她们不信。
当然,韩谦也不管姚惜水她们信或者不信,他都不会轻易将祛瘴酒的真正制备之法说出去,说道:“肘后备急方的治瘴之法,改良部分乃是我师门不传之秘,怕是今夜不能抄给二位,但十支象牙外,上等胭脂的改良之法,我倒是可以抄写一笔,叫姚姑娘、十三娘带回去,希望能给晚红楼的姑娘增添几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