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告诉崔安,这桩婚事无效,我们走!”
无效?开玩笑吗这不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拜堂都拜过了,洞房也入了,小姐事实上就是崔家的人了。莫非崔安已经休了小姐?否则那个小肚鸡肠的崔安居然就这么轻易让小姐出门?
“别管他了,他一时半会出不来,但惊动了别人我们就麻烦了——上马!”
“......”
小姐疯了!
崔府家祖上曾经在京城官至一品,家族枝繁叶茂,崔安父亲则不入仕途,只愿意应天府辖县内当个富甲一方的闲散富翁,膝下只有崔安一子,几个女儿皆已出嫁,其中一个入了宫。
偌大的崔府更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第二天一大早,崔家公婆来到正堂等着新媳妇来奉茶。
按规矩儿子儿媳应该早就等在外面,只等他们坐好就来奉茶了。
结果等他们坐好的时候下人说两人还没来,崔员外和夫人当即沉了脸。
这崔府在当地往上数三代都是有头有脸的豪门望族,家规大过天,怎么儿媳妇才过门就敢如此大胆?!
这桩亲事,根本就不圆满。
虽说这桩亲事是他们起的头,只因有传言当今皇上万历帝有启用海大人的心思,一时失宠多年的海大人顿时炙手可热,当朝首辅张居正大人还为此专派巡按御史考察过海大人。
彼时崔家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离海府不太远,两家孩子又年龄相仿,加上真可谓天作之合。
可谁曾想,御史来此考察过海大人一家后,再没了消息。只听说那御史来此,发现海大人家徒四壁,连个像样的招待饭菜都没有,摇头叹息走了,于是海大人被启用之事再也没了下文。
崔家这个懊恼啊,可亲事已经说成,断然没有毁亲一说。
崔老夫人一想到这事,再看看空落落的正堂,就万般闹心,一个不得圣心的落魄官员的女儿怎么能配得上他们家呢?当下只期望儿媳不是绣花枕头,徒有其表,早日给崔家传宗接代才是大事。
崔员外手里的茶都添了两回了,人还没到,他终于发火了,将茶杯“砰”地扔在桌上,“真是坏了规矩!”
都传言海瑞严峻刚直,女儿知书达理,但这家教属实是丢人!
崔老夫人一面生气儿子儿媳贪恋风月,一面遣人去儿子住的院子看看。
没多会的功夫,去的人惊慌失措回来禀报,“老爷,老夫人,不好了,快去看看吧.......”
一行人急忙赶过去,眼前的场景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洞房里的崔安被绑在床头,嘴里塞着新娘的盖头,酩酊大醉,人事不省,新娘子海宁则不见了。
崔府顿时鸡飞狗跳,开始只当是树大招风被人半夜打劫了,但清查之后发现家里财物没少,只少了两匹马。
唉唉,谁曾想家大房多倒也误了事,这么大的事昨夜居然一点都没有听到动静。
“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反了反了!”公婆气得直哆嗦。
崔老夫人更是气得捶胸顿足。
海瑞迟迟没被朝廷启用,这新媳妇她是压根没放眼里,拜堂后直接让人给抬到这边的院子,眼不见心不烦,都没指派个正经侍候的,唉,这下出了事连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