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驰进流花会营寨。
木子语一路回应着成员们热情的招呼,将众人带到马厩处下马拴住马匹,方才道:“这下,可以好好休息几个时辰了,我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我们傍晚酉时主帐里见。”
“好。”聂风沉闷片刻后答道。
程莹儿也随之点头答应。
......
经过一番休整后,太阳移步至西天,流花会的中帐里,一名墨衣男子将一封信交给一名负责传信的拒北使者后便静坐下来,流发垂肩,剑眉微皱,思虑等待着什么。
营寨里那座座高楼墙垒在斜阳照耀中留下一地斑驳的疏影,远方稀松急促的马蹄声与这些显得格格不入。但它们很快撞入营里,在马厩位置停下,过了一会儿,营帐掀起,一名红甲女子走了进来,那正是素昭云。卸掉头盔的她,长发及腰,少了些刚韧,多了几分柔媚。
“情况如何?”
“禀会主,狼烟已经燃起。”
木子语点点头。“你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
红甲女子正要转身,另一人掀帐入内,此人身长七尺,阿眉杏眼,长发束冠,鼻梁高挺,朱唇如殷,是名典型的美男子,正是聂风,但从其紧促的眉头可以看出其心中的焦虑。
聂风左移几步,让素昭云离去,随后在账内一个空椅上坐下,道:“木会主,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是去救碎风帅首,对吗?”
聂风惊异片刻道“对。”
木子语摇摇头道:“此事不妥有三,其一派人去搜救,会暴露营寨位置给虎视眈眈的妖军魔众,若全力搜救,则难保元帅嘱托的‘鼠丘牙’与‘战旗’,若分兵搜救,则难以成事;其二,刘元帅生死未卜,搜救未必有结果;其三,七国危难,需要尽可能留下一切力量以备战。”
聂风闻言,无懈可击,自知难以得偿所愿,垂首不言。
“聂旗卫,不......”木子语语顿片刻道:“或许不久之后,得叫你聂将军。你可知元帅将战旗交给你的原因?”
“在下愚钝,请木会主赐教。”
“碎风之强,长定之魂,不在‘刘元帅’一人身上。雪骑的战无不胜,不是他一个人铸就的,而是千千万浴血拼杀的战士一往无前的精神,长定军魂、碎风之强,就在人境军民、长定将士们的沸腾热血之中,他要你把这份荣光与精魂带回长定,传递下去。
——只要你还有碎风的意志,还有战斗的血性与勇气,就能召集人境勇敢无畏的战士重组碎风,长定碎风的军旗,会依旧在战场上傲人地飞舞!”
沉吟半晌,聂风作揖拜谢道:“聂风受教了。”
此际,程莹儿也从账外缓缓移步走进,问道:“酉时到了,接下来呢?”
“给你们看看盛开的流花,拒北之北,人境七秋之秋,在这样环境下一片盛放的流花之海,你们一定没见过,然后今晚咱们在营里吃好睡好,明天一早便出发启程,随我们会的商队去往永宁。”
“木侠士好雅兴。”程莹儿微微一笑,便已仿若盛放的春日之花那般艳丽。
三人来到中帐后方一里处的大门,木子语上前推门而入,二人随之走进,置身于一亩红色流花的田地,在秋风的吹拂下,夕阳金辉中的红色花海仿若泛起柔柔的流波,沁人的芬芳开始在风中肆意的飞舞,不需酿成美酒,便已然无比醉人。
会里的花农很快簇拥过来,将手中刚收获的鲜花,塞给木子语身旁的二人。聂风是想推脱也没办法。
一位少女走近,将一朵花簪在程莹儿的头上,随后笑道:“姐姐戴上它真好看,像天上的神女一样。”少女的笑容仿佛能给人带去春风轻拂化开西窗遗雪的那般温暖。
“你叫什么名字?”程莹儿牵起少女的手问道。
“秋竹韵。”
“秋竹韵,好美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美,是你父亲还是母亲给取的?”程莹儿微笑着问道。
“是会主,我出生当天父母就死于战乱中了,是会主收留了我,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少女笑得依旧开心,全然不知没有父母是何种悲戚。
程莹儿心中暗自惊讶,只觉这个花园就是这乱世之中的一方世外乐土。
木子语也走到少女身边暖暖地笑道:“大伙儿都夸竹韵这么快就会采流花酿标致的流花酒了,以后一定是个酿酒的大师呢!”
“我以后还想跟素姐姐一样,骑马去外面看看,素姐姐多威风呀!”
木子语看着天真无邪的秋竹韵,回应道:“好,可你要出去,得过素姐姐她这关,她什么时候觉得你可以跟她一起出去了,那才行!”
“真的?那我明天就去问问她。嘻嘻......”
夕阳下,花园里,仿佛是一幅没有人间疾苦的美好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