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杨文望了过去。
寝宫内的花丛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挂着有些憨憨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剪刀,连忙走过来。可能是太过瘦弱的原因,她每走一步,都要用手提一下那因撑不起来而不断下坠的抹胸装,免得自己平坦的胸脯露出来。
少女看起来皮肤很黑,但她却有一口上好的小白牙儿,闪亮无比。
杨文的话看起来很少,半天吭不出一声儿来。实际上他是在想,想很多事情,比如说天后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比如说天后对靠山王府的态度,比如说……很多。
名为公孙的少女手指灵动的给天后梳理头发,做成复杂的发髻,偶尔毛手毛脚的会用大一些力气,扯得天后冷嘶一声她也没有停手。好半天,少女公孙做完了发髻,满意的去殿内一侧费力搬来比她高了许多的铜镜,放在天后面前。
天后照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去忙你的吧!”
少女公孙乖巧的走掉,什么也没做,任由那面镜子留在榻边,因为她知道天后很喜欢照镜子。
终于沉不住气,杨文抿着嘴唇儿说道:“天后,杨雄的妾弟偷了府中兵刃,贩卖给妖族的商贩,还被太子殿下亲手抓住。我是来请罪的!”
“哦?有这等事儿?”,天后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文:“请罪?这有什么可请罪的?”
“有人说杨雄妾弟贩卖给妖族商贩,形同走私兵甲、资敌通敌,乃卖国之大罪!”,杨文面无表情的说道。
“啪——!”
天后狠狠的拍了下榻沿儿,凤颜大怒:“荒唐!靠山王妾弟又不等同于靠山王府,数百年来,杨家都是帝国的柱石,岂能如此诋毁?传旨,给我好好彻查,倒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污蔑帝国的功勋!”,杨文欲起身拜谢,却被天后拦住了,还抱着他的手臂蹭啊蹭的,媚眼如丝,女流/氓一样:“真的不考虑考虑?我的小情郎哟?”
杨文很是无奈,只能任由这位天后揩油。
半个时辰后,被折磨不轻的杨文面色通红的从百花殿出去回府。
百花殿内,天后静静地靠在榻边,原本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冷艳如霜,问道:“公孙,你怎么看他?”
花丛里又露出那个皮肤黑黑的小女孩儿的笑脸:“定力足够,其余的……尚需稍加磨砺,是块极好的璞玉。可肯定,哪怕杨雄倒了,他也能撑起靠山王府的家业”,稍顿了下,小女孩儿说着俏皮话儿:“您应该直接将他骑在身下,不应该这么不温不火的挑/逗/撩/拨。据我观察,这还是只鲜嫩可口的童子鸡哦!”
天后不气不恼,丝毫不为公孙的话所动,反问:“太子李珏难成大器,实在不足以成为帝国君王,他居然亲手抓了靠山王的妾弟,太愚蠢了……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恐活不过年末。他若一去,怕是帝国要波澜再起。蜀王李弘、荆州牧李缺、镇江王李彪这些皇族亲王怕是会心中生异啊!”
公孙眨了眨大眼睛,龇着小牙儿道:“所以说,您还是太矜持了些,应该抓住刚才的机会把未来的靠山王纳入裙下臣,直接办了他!有靠山王府在军方的支持,再加上……您完全可以稳定局势,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可陛下决意要削藩!”,天后忿忿不平:“他自知时日无多,也知皇子中无人可堪大任,要为自己的血脉清除障碍!他也不想想,小的藩王也就罢了,帝国内部实力强悍的藩王哪个是省油的灯?蜀王李弘将益州打造的如铁桶一般,连朝廷的旨意能不能通行都要看他蜀王的脸色!益州是什么地方?天府之国!物资粮食多到要放在粮仓里发霉!李弘手握雄兵二十五万,十几年来压制的吐浑蛮人气儿都喘不过来。不仅如此,汉中王还是他亲兄弟!唯他马首是瞻!他若生了异心,便可效仿汉高祖,割据益州与汉中,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虎视中原!”
似乎是多时压抑的愤怒被点燃,天后大发牢骚:“还有靠山王杨雄,这边刚有风声要削藩,西凉那边立马闹事儿。既想削藩,又不想被看出痕迹,天底下哪有那么简单的便宜可占?陛下若直接于洛都斩杀了杨雄也罢,现在好,直接纵虎归山!杨雄占据凉州,手握骁骑三十万,加之靠山王府在军中的威望以及遍布天下的门生故吏,兵家学子……比蜀王李弘还要难办!前不久那颗蛮族半圣首级你也看到了,那是在警告天家,布告天下,他们靠山王府虽然沉寂多年,但依然有足够的能力将包括圣人在内的任何人斩于刀下!”
少女公孙还是那副憨憨的笑脸,耐心的听天后爆发出来的惊人语言。只等天后不再说话,她才抿着嘴唇儿,缓缓地说道:“汝可取彼而代之!不是么?”
天后闻言,一愣,旋即镇定了许多,拿出了皇后的架子,面容威仪的点了点头,朝殿外叫道:“来人,更衣,摆驾养心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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