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翘:“他是奇葩,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判断他,从他喝太太口服液时,我以为你就能察觉出来了。”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盛云泽看着眼前和谐的画面,顿时觉得世界不太美好。
他看了眼腕表,生硬地强调:“说完了没?”
简翘微微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这不是段移的表吗?”
段移:“哦,我去年买了个表……”
——送给盛云泽了。
没说完,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对。
盛云泽:……
还好简翘很快自圆其说:“你们俩关系这么好啦?”
她朝段移眨眼,意思是让段移给她说说好话。
段移被简翘干净清爽的眼神看的一阵心虚,愧疚感up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想到自己之前还搅和了简翘对盛云泽的告白,顿时觉得自己像个上不了台面的恶毒配角。
他单细胞的神经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妥。
“我跟他……”段移眼神闪躲:“也没有很好。”
盛云泽身边的气压下降不少,表情要多刻薄有多刻薄,“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段移突然中了一箭,险些吐血。
盛云泽也不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不宜使用。
简翘:……?
怎么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段移连忙岔开话题:“你一会儿给送水吗?”
简翘顺其自然地接过:“你有那么多妹子送,不差我一个吧?”
她指了指已经守候在一千五百米终点的少女们,手里握着毛巾和水,七七八八,神色肃穆,一副随时准备冲上来就义的节奏,比段移还像跑一千五百米的。
有几个段移还挺眼熟。
他心想:那不是等着给盛云泽送水的吗?
二中的妹子出了名的狂野派,追校花不带一点儿含蓄的,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凑近点儿接触,个个儿都铆足了劲。
简翘:“你也太低估自己的脸了,段宝。”
她伸出手在段移略带婴儿肥的脸蛋上掐了一把,滑滑的,全是胶原蛋白,于是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你这张脸天上人间挂牌十万起步,学生另加五万。”
段移:……
简翘拍拍他的肩膀:“自信点儿。”
段移:“我很自信我很帅,行吗!”
简翘压低声音:“你帮我看着点儿傅雅啊,她也想追盛云泽。”
段移虽然看出傅雅喜欢盛云泽,但没直接下定论,反问:“她一见钟情?”
简翘:“她快爱死盛云泽了。”
段移敷衍道:“哇……”
简翘:“但她男朋友不这么想。”
“哇——”这一声是真情实感的惊讶了。
“我走了。”简翘挥手:“记得把巧克力分团座一半。”
段移十分叛逆,“咔嚓咔嚓”全都吃光,“哼。”
转过头看盛云泽,他不太高兴,从刚才起就一直不说话,现在还跟段移拉开了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
段移想和他说话,可一千五百米的长跑已经开始检录。
他只好垂头丧气,耳朵和尾巴一块儿耷拉在身后,像只没得到主人足够关注和宠爱的小奶狗。
不过片刻后他又满血复活:算了,跑完了再去找他讲话不就好了,我要是赢了这场比赛,我还能问他借信息素呢!
这么一想,生活还是很美好,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段移美滋滋,开始胡思乱想:我只要这一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儿不够啊……
我干脆把第一个要求变成“我还要三个要求”,然后说完两个要求之后,把第三个要求又变成“我继续要三个要求”,岂不是要求复要求,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想的太美了,没听到裁判的枪响,大家跑出去老远,段移才听到蒋望舒在观众席拿物理纸卷卷成喇叭撕心裂肺的大吼:“儿啊!跑啊!你丫傻啊!上赛场来参观的啊!”
段移:“卧槽!”
还好一千五百米是耐力跑,段移慢吞吞地倒也追上了大部队。
广播里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随即戛然而止,换成了女生甜美的通讯稿播报:“接下来是来自高二三班南野同学的通讯稿,蚂蚱似的起跳,空中的走步表演,引起阵阵惊叹,落地的瞬间,你触到了沙的柔软,不管怎样,立定……嗯?额、跳远加油,荣誉永远属于你——我也属于你、额……”卡壳了一下:“致高三一班段移学长……?”
广播一结束,观众席笑的东倒西歪。
段移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他边跑边骂:“南野我操.你大爷!!”
“卡拉卡拉”,像是话筒被谁气急败坏地抢过去,紧接着广播里传来何主任震怒的咆哮声:“高二三班这个南野!你给我运动会结束立刻来政教处一趟!”
一千五百米终点线横幅已经拉起。
蒋望舒“嗖”地一下从观众席跳到操场,然后带着水和毛巾等着段移。
学生会成员带着小蜜蜂扩音器,伴随着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一个劲儿的在绿茵草坪上驱赶人群:“不要陪跑!不准陪跑!抓到就记下班级和名字!那边你们几班的!都说了不准陪跑了!”
赛道上运动员跑,绿茵草坪上也有人陪跑,有兄弟跟着跑的,有女朋友陪着跑的,还有追着学校里长得最帅的帅哥(以下简称盛云泽)跑的,这一幕交织成了每一所高中每一个人青春中的小插曲,多年后回忆起来,都会感慨一句:这就是老娘的青春啊……
——年少时没有物质化的思维,谁长得帅就喜欢谁,少女们的心思一眼就看到底,这是刻在基因里追逐帅哥的本能!
段移在最后一圈的时候尚有体力,立刻提速跟上了盛云泽。
领头的是四班的体育委员,经常跟段移霍霍在一起打篮球,段移知道他耐力十分强,因此决定不再保留体力,打算在最后两百米的时候开始冲刺。
蒋望舒混在妹子中跟着段移的一帮民间自发组织的“散粉”捏着矿泉水瓶热泪盈眶狂喊“加油”,每一次路过自己班级的观众席时,马姐就带着全班一起站起来喊“段班加油”“团座加油”,喊得段移已经如听仙乐耳暂明,只听得到风声呼呼地刮。
他在最后一圈的时候跑岔气,右边的肾钻心地疼,但男人也不能说肾不好,况且他还想赢了盛云泽,问他借信息素。
一想到这个,段移就铆足了劲儿往前跑,然后在跨越终点线,万众瞩目的一刻——左脚绊右脚摔地上了。
不过因为倒地时的身体比竖着的长,段移还是拿了第一。
后来经学校一致讨论“段移这丫完全是投机取巧”,而且也不符合运动员守则——这他妈也太滑稽了,于是愤怒取消他的第一,给他判了个第二。
因此段移也创造了他在二中的第一千两百六十五点二三三,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校园传说:长跑时靠倒下的身体比站着长勇夺第一。
第一个跨越终点线的是盛云泽,但他一刻都没有休息,当即蹲下身,一把握住了段移的小腿。
段移疼的满头大汗,左脚似乎崴了。
操场上一个还剩下半瓶水的矿泉水瓶是罪魁祸首。
学生会拦着高三一班跑下来看段班的、心情焦急的学生,安抚道:“有老师会带他去保健处的,你们先回去,不回去的就要记下来扣分了!”
“痛、痛——你轻点儿……”段移咬着牙。
盛云泽平复了喘息,只有额头微微出汗,彰显着他刚刚拿了第一的事实:“能站起来吗?”
段移试了下:“不行,痛死了,你帮我叫个担架来,告诉班里,哥光荣了。”
盛云泽脸色不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他这一声说的很严肃,平白无故多出了一分长辈的感觉。
让段移感到羞耻。
然后想到他俩也没少玩儿长辈play。
段移感到更羞耻:为自己这个羞耻的想法而羞耻。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搞黄,我可真是身残志坚。
一千五百米因为段移和盛云泽的缘故,堵的里三层外三层。
妹子一层,Omega一层,一班来给段班送关爱的马姐等同志们,连个前排都抢不到。
众人瞬间:……
马姐教育大家:“盲目追星不可取,知道吗?”
然后看到满头大汗也挤不进去的南野,补充教育一句:“看见没,这就是脱粉的下场。”
正教育着,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
如同一锅开水,沸腾起来。
沸腾到最后,耳朵都给震聋了。
其中还夹杂着“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等多种惊叹。
马姐:“我靠怎么回事,段班不是真光荣了吧,叫的这么响,搞追星那一套啊?”
她跟着往前走两步,然后呆立在原地,也发出了一声慷锵有力的:“卧槽!!!!!!”
盛云泽抱着段移,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公主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