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这里笑了一下,看着楚斯意味深长地留了个白。
楚斯撩起眼皮,对上他的目光:“你在拐弯抹角诱导我夸你好看么萨厄·杨先生?”
“你在拐弯抹角地承认很喜欢我么楚长官?”
楚斯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一声,又继续把手里的那点塑造剂用完,“你如果一定要把自己和食物、衣服放在一个层级上比较的话……是啊,比起糊了的鳕鱼焦了的虾,你还是比较讨人喜欢的。”
他后退一步整体欣赏了一下自己花了一个多小时弄出来的杰作,又在房间里找了一个便携式的医疗箱,把他多拿的几瓶塑造剂一起放了进去,道:“不过我还是想纠正一下,我们相熟且相互挑衅了四十多年,你在我眼里早就没有长相了萨厄·杨先生,你的脸是圆是扁,是通缉令上的那张,还是两道疤的胖子,跟我都不太相干。”
他把收拾好的医疗箱拎到靠近门口的柜子上,刚握住门把手,就听身后萨厄·杨又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我觉得还是很相干的,比如,对着一个有两道刀疤的胖子你肯定亲不下去,包括现在这张被长官你亲手丑化的脸,我都觉得很成问题。”
楚斯:“……”
他动作顿了一下,又坦然自若地打开了病房门,接着转身走回到萨厄·杨面前,面色平静地开口道:“一般而言,‘肯定不会’这种句式只对天生反骨的人有激将效果,比如你。对理性的成年人来说并不会有什么触动,比如我。不过,看在之前我还说过‘感动’这个词的份上——”
“——勉为其难配合你一回吧。”楚斯说着,低过头去在他嘴角触碰了一下。
这是一个一触即收的吻,甚至带着玩笑的意味,但又异常干净柔软。
楚斯旋即直起身,道:“动一动你的腿,准备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没走两步他就感觉萨厄·杨懒洋洋地跟了上来,在他身后说了一句:“长官你今天异常温顺。”
隔壁的邵珩逮住这一个多小时的空闲,敞着门睡了会儿觉,这会儿刚醒,听见楚斯这边的动静便走了出来,懒腰刚伸到一半,就隐约听见这么一句,肩膀当即“嘎嘣”一声,“……”这特么对温顺是有多大的误解???
萨厄·杨又问道:“能继续保持吗?”
楚斯拎上医疗箱,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道:“不。”
萨厄·杨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邵珩刚巧看见这个笑,左脚差点儿踩在右脚上,踉跄了一下才迈正了步子。
“你这是喝了酒?”楚斯瞥了他一眼。
“不,我只是没睡醒。”邵珩一脸麻木地道。
三人被传送坪送回楼下,依次钻进了来时的飞行器里。
楚斯看了眼远处还在闪着的工作信号灯,问邵珩:“救援队还没收?”
“换做别的碎片早该收队了,但是这块比较特殊嘛。毕竟军事医院还有一些零散的军事机构在这里,所以在救援之外又仔细清查了一遍。”邵珩在飞行器舱内找了个位置瘫下,拎了个枕头靠在背后,道:“开自动驾驶吧,反正也不远,我困劲上来了有点散不掉——”
之前在寻找邵老爷子的途中,他其实断断续续睡了不少回,反倒是萨厄·杨一直醒着。这大概就是萨厄·杨跃迁后显得比他还要疲惫的原因?邵珩心里这么猜着。
之前紧急的事情太多,加上见到邵老爷子有些亢奋,便一直没睡,这会儿跃迁后的那种疲惫感又占了上风,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
他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窝在座位上。
楚斯道:“对了,你之前说邵老爷子碰到了麻烦?”
一说起这件事,邵珩又精神了一些,他正了正脸色道:“找到我家老头子的时候,他的状态就不对,你猜医疗舱的判断是什么?说他做了记忆切割!”
“记忆切割?”
“对,很奇怪是吧?后来我试着问他了,他说因为有些事情留着容易被人利用,不如彻底清除掉。但是已经做了切割,所以具体是什么事情老头子自己也说不出了。”
邵珩道:“但是有人在找他,这点我可以肯定,而且那些人不怀好意,老头子自己心里也清楚,不然不会给自己做那么多层掩护。我觉得他一定知道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刚才拐弯抹角直接间接地问了好几回,他也不肯告诉我,非说要再等等!哎——愁死我了!”邵珩抹了把脸,冲楚斯道,“你说他再等等是等什么呢?某个时机?某个人?要不长官你过会儿帮我去给老头子也洗个脑?”
“……”楚斯瞥了他一眼,但是心下却有些想法。
直觉告诉他,邵老爷子知道的那些东西非常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