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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楚枫盘坐在渊龙古村后山峡谷清潭中的大青石上,任由银河般的瀑布冲击而下,轰隆隆声响,也无法惊扰到他。
楚枫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回忆的画面中,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楚楚,甚至能感受到六年前的自己当时的感受——委屈、悲伤、无助、绝望,还有温馨与不舍……
最后,楚枫看到娘亲抱着自己随着一挂大瀑布坠落到了水潭中,场景是如此的熟悉,正是他此刻身处的这汪水潭。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何梦境中会出现此处的场景,竟然是他六年前与母亲坠落的地方。
只是后来的事情楚枫都记不清楚了,因为坠落下来后,他便彻底进入了深度昏迷状态,很长的一段记忆都是空白的,直到两年前醒来的那一天。
过往的画面渐渐虚淡,逐渐消失不见。
楚枫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指节发青,指骨啪啪声响。他缓缓睁开眼来,颤抖着小手摸向小腹上的伤疤,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就是我的过往,我的童年吗?!”楚枫发出低沉的嘶吼,他紧紧攥着拳头,仰头看向天穹,想要止住眼泪,可是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湿了清秀的脸庞。
童年是许多人最宝贵的一段回忆,大多数的孩子都拥有那么一段幸福的岁月,可是楚枫的童年却是灰色的,留下的不是欢乐,而是刻骨的心伤与残酷。
过了许久,楚枫眼中的泪水止住了,他的眼神变得冷冽无比,心底深处一股戾气直冲头顶,满头黑发都炸开,根根飞扬。
“秦志!!”楚枫额头青筋暴跳,瞳孔泛起一层血色光芒。他仰天怒吼,其音如猛虎咆哮,震动十方:“你为何如此丧心病狂!我叫了你六年的义父,你为何要如此对待年幼的我,为什么?!”
“为了伴生青铜钟与龙之真血,你剖我小腹,切我背部,抹杀我童年的快乐,让我濒死四年,害娘亲为我的伤势四处奔波,害晴雪生死不明!”
“血仇滔滔洗九天!我楚枫不雪此恨誓不为人!”
“誓不为人!”
“誓不为人!”
……
充满恨与怒的声音在峡谷内回荡,压盖了瀑布的冲击声,久久不绝。
回忆起了童年的往事,楚枫整个人都变了,在他的脸上很难看到以往的稚嫩,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中成熟了许多。原本就比同龄人懂事的他,回忆起过往的悲惨往事,更加的成熟了,性格上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以往的楚枫还很稚嫩,虽然偶尔表现得老成,但始终有很重的孩子心性。就拿对付柴村的那件事情来说,对方多次无情出手,要置他于死地,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下杀手。
而今,楚枫的心性发生了变化,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再留情了。那些惨痛的回忆,让他明白了有时候不能心软,不能仁慈,否则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回忆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在楚枫的脑海中闪现,让他的心中的恨意不断加深,心中的暴戾之气也越来越浓烈,眸子泛着点点血光,看上去有种魔性。
惨痛的记忆,如野兽般啃噬着他的心,让他几欲疯狂!
这时候,胸口的白玉坠子突然溢出柔和的清凉之气,丝丝缕缕游走在体内,楚枫只觉得暴戾之气快速消退,而他也骤然惊醒,缓缓闭上眼睛,将能浸蚀心灵的负面情绪压制下去。
当楚枫再次睁开眼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胸口的白玉坠子上。他的心一瞬间柔软如水,有一股柔情蔓延开来,融化了身心。
“难怪娘亲说你是我将来的精神支撑,是我的心念与动力……”楚枫眼中泛动泪光,清秀而不失刚毅的小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我能活下来,晴雪也能安然无事的。六年了,都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子了,这些年中有没有什么变化,是否一如小时候那样,不肯与人多说一句话,只有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彻底敞开心扉……”
“嘻嘻,楚枫快来,我们去抓蝴蝶好不好?”
“晴雪你等等我,小心别摔倒了……”
“楚枫,花儿真漂亮呢,要是能编织成花环戴在头上多好呀。”
“晴雪,我们会永远不分开吗?”
“嗯…会的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将来你不可以因为别的女孩子而冷落我……”
“嗯嗯。”
“也不可以主动喜欢别的女孩子,除非我同意了才可以……”
“嗯。”
……
回忆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沐晴雪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畔,如一道道暖流淌过楚枫的心间,他的眼眶刹那间湿润了,脸上却带着温馨的笑容。
什么叫哭了也笑了,此时的楚枫就是最好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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