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辛:“怎么了?”
昨晚高二两节自习课分别是物理和化学,理化办公室里除了费辛和许老师换了课,其他人昨晚都在学校上自习夜班。
老师们对费辛说了昨晚的事。
昨天晚上,18班第一节晚自习原本是化学课,换课以后,班主任许老师来上语文,布置本节自习课的习题任务。
她一进教室就闻到了酒精味,起初怀疑是哪个学生把酒精灯给摔了,布置习题以后,绕着教室走了一圈,发现最后一排的男生身上有明显的酒味。
高中生学大人喝什么酒?一身酒味还敢来上自习?知道要上自习还敢喝酒?闹呢?
许老师点名叫那男生站起来,让他立刻回家去,明天叫家长来学校。
那男生也不知是喝大了还是借着酒劲撒疯,居然和许老师吵了起来。
费辛听对诸位老师的描述,越听越觉得那男生,像是万鹏。
张老师:“那体育生站起来比许老师高一头,许老师怕他真动手,也没敢再多说,出来在楼道就哭了。”
提起这事的老师甲:“第二节19班自习课她也没上,听说是家里来人来把她接回去了,说不舒服。”
12班班主任:“能舒服才怪,刚接的新班,开学才几天啊,就被学生当面给难看,生气不说,在其他学生面前也丢人,以后还怎么管理班级?”
老师乙:“你们说赵主任这一早上了,都还没来办公室,是不是那学生家长来学校了?”
老师甲:“没准,可能在教务处?可早上晨会也没看见许老师啊,她是请假了没来上班吗?”
其他人:“不知道啊。”
当天费辛有课,上午第四节19班,18班的课在下午。
上午第三节下了课,19班课代表也不来办公室拿作业,费辛等不来他,只好自己抱着那摞练习册去教室上课。
化学课代表俞仲夏,在教室里奄奄一息。
他手上的伤情况恶化,创可贴只能防污染并不能消炎。
早晨到学校以后,他觉得不太行,再硬汉也不能讳疾忌医,就去了趟校医务室,那里锁着门没人,门上贴着“外出学习,周一见”。
回来后他就趴在桌上不动了,不想找班主任请假,请假就得解释伤是怎么来的,班主任再看手上这惨相,没准还要给俞明打电话,不如忍到中午放学再出去找个诊所。
他就这么在桌上趴了一上午。
费辛抱着作业进来,请第一排同学发下去,向最后一排看了看。
这都还没开始讲课,课代表就睡了?
这节课学生们精神头明显就不如第一次化学课,上午最后一节了,大家都既困且累还饿。
文科班艺术生对化学没兴趣,部分学生对化学老师还比较有兴趣。
费辛今天穿了件纯色浅蓝的衬衣,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手臂用力,衬衣贴在肩背上,腰线流畅地被扎进皮带里,背影身形充满了越过少年到青年的独特帅气感。
俞仲夏在上课后反而因为周围太安静而醒了,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左手拿了手机出来,在桌肚下面刷朋友圈。
我靠,这个好好看……这个也好看……沃日这个最好看……统统都是我的老婆……
他对着球鞋代购发的最新照片,口水直下三千里。
可是昨天刚给了俞季阳五百块,这个月已经买不了新老婆。
“玩手机的同学,把手机收起来。”讲台上的费老师突然说。
俞仲夏:……
但当他抬头看讲台,却发现费辛并没在看他,而是对着教室另一边说这话。
其他同学有发出笑声的,俞仲夏的同桌也笑了。
俞仲夏也想看热闹,低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同桌小声答:“江楚用手机偷拍费老师,忘关闪光灯了。”
俞仲夏心想,江楚是谁?
他还没认全他的新同学们,不知道江楚是哪个女生。费辛这变态长得倒确实是还行。
其他同学私下里讨论过新来的化学老师,多数同学都从“可靠渠道”得知,费老师是颍城大学的学生,本学期来七中实习,甚至还扒出了费辛三年前高考成绩全市第二名的新闻。
但这些八卦都没传到俞仲夏耳朵里,他跟艺术生们以前就不熟,这学期开学时间还短,他又霸名在外,别人也不主动往他面前凑。
他就只把费辛看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师范院校毕业生,二十五六岁,跑来平平无奇的七中上班,唯一不平凡的地方:费辛是个连高中生都不放过的死基佬。
讲完了课,又是习题时间。
费辛下来绕场一周,到俞仲夏桌边的时候,他低头,俞仲夏抬头,两人对上了视线。
费辛:哟,没睡啊我的课代表。
俞仲夏:跟你很熟吗?笑得就像个变态。
费辛回到讲台上,有个学生就拿着练习册上来,问他题目。
就是刚才用手机偷拍他那个学生。上节课来问高一知识点的,也是这个学生。
费辛把他问的题目讲了下,然后说:“有问题在座位上举手就行,不用每次都上来。”
那学生:“费老师,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来上自习?”
费辛:“换课到今晚了。”
学生开开心心地回了自己座位。
俞仲夏右手整个不行了,他小心地把创可贴全撕了,手指还好,手掌上的两处伤口分明就是发炎了,都有点要化脓的意思。
熬到下课铃响,终于放了学,大部分学生中午都不回家,在学校食堂解决午饭,或者结伴到校外吃过再回来。
俞仲夏得去校外看医生,起身就想走,费辛却在讲台上叫住他:“课代表。”
俞仲夏:“……”
他皱眉大步过去,在讲台下站定,抬头看费辛:“干吗?”
费辛:“麻烦你,晚自习之前帮我把作业收起来,可以吗?”
俞仲夏:“……可以。”
费辛把书拿好,客客气气地说:“谢谢,晚自习见。”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
俞仲夏刚也要走,听见有人说:“江楚,吃饭去了。”
他循声看过去,想看看这位被费辛颜值蒙骗到的花痴女同学长什么样。
那个名叫江楚的同学坐在最边上靠墙的座位,正扭着身子对别人说:“不去了,我要减肥。”
……怎么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