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城打完电话进来的时候,白西月已经洗了手,抱着木木坐在沙发,正在看绘本。
王瑞珍和肖瑾在包饺子,季洛安今晚有应酬,不在家吃饭。
“快去洗手,饺子马上出锅。”
季连城叫了人,应了声好。
木木抬起脸,奶声奶气叫爸爸。
季连城冲着她笑:“爸爸去洗手。”
等他换了衣服下楼,饺子已经盛了出来。
白西月说:“我一点儿都不饿了。”
季连城道:“那就少吃几个。这还没八点呢,离睡觉还有好几个小时,你一会儿该饿了。”
王瑞珍说:“吃五六个。你尝尝,茴香苗的,可香了。”
季连城问:“妈,你们吃了吗?”
肖瑾道:“吃了。我们包点,放冰箱里冻起来,吃的时候也方便。”
白西月勉强吃了五个,撂下了筷子。
木木和餐桌差不多高,扒着桌沿踮起脚尖往上看:“我也想次。”
季连城给她夹了一个饺子:“张嘴。”
她摇摇头,小嘴巴闭得紧紧的。
白西月哼了一声:“别理她,她想吃小饼干。”
他们买饼干回来的晚,木木已经吃过晚饭了。
又是晚上,白西月不想让她吃甜食。
季连城见木木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说:“要不,让她少吃点?”
“吃了两片了。”白西月解释:“说没吃够。那东西能当饭吃吗?”
季连城又看木木:“爸爸也没办法了。”
木木撅着小嘴巴:“想次嘛。”
“想吃也可以啊,吃一片刷一次牙,吃两片刷两次,吃几片就刷几次。”白西月开口。
木木一听,小脸都皱起来。
她从小就不喜欢刷牙,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刷牙深恶痛绝。
她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妈妈坏坏。”
肖瑾在旁边小声感慨:“木木还是跟着月月比较乖。”
王瑞珍道:“以前也是,谁说也没用,只听月月一个人的。”
“这样也挺好。”肖瑾跟她商量:“月月他们去了首都以后,你搬过来我们一起住吧。”
“不了,我隔两天过来接木木,让你们也休息休息。”
白西月吃饱了就想上床,跟两个妈妈打了招呼就上楼洗澡了。
木木眼巴巴看着季连城:“爸爸,你偷偷给我次小饼干吧。”
季连城笑道:“偷吃不是乖宝宝哦。”
“妈妈好凶哦。”木木皱着鼻子,跟小大人似的。
“妈妈是为了木木好,吃多了会牙疼的。”
“才不会!”木木双手捂着嘴:“我有刷牙,虫虫都跑掉啦!”
接下来几天,白西月忙得不可开交。
医院里有些情况特殊的手术重新排了手术日期,往前排的病人肯定没意见,手术日期拖后的,家属闹得很凶。
白西月连安抚家属的力气都没有,把事情都交给了林志芳。
她忙,季连城也忙。
要去首都那么长时间,即便他之前就做了一些准备,可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来安排。
出事那天,其实没有任何预兆。
白西月进手术室之前,被一个病人家属拦住了。
病人是胰腺癌,晚期,四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是家里的顶梁柱。
拦住白西月的,是病人的妻子。
白西月知道他们家经济有些困难,她也跟院里申请,减免了他们一部分治疗费用。
但高咏说,开医院毕竟是为了赚钱,不是做慈善,这种事以后还是别往上报了,报了他也不批。
白西月自掏腰包给病人拿了五万块钱,怕病人有心理负担,只说是医院减免的费用。
病人妻子也是四十多岁,能看出来和丈夫感情很好,两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今年刚上初中。
白西月问她:“您有什么事吗?”
“我来是想问问,我们的手术日期,为什么延后?!”
听出女人声音里的愤怒,白西月耐心解释:“护士长是不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这边还有手术,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去找一下护士长吧。或者,你等我手术结束,我再详细和你说。”
谁也没想到,女人突然从口袋里掏了一把刀出来,飞快地刺向白西月,嘴里还说着:“我老公活不了,你们也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