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小的见过王爷,王爷恕罪!”
萧钰冷眼瞧着,也没说让他们起来,只是问:“你们谁是管事的,对绥州的雪灾情况了解的多的,站出来。”
沉默片刻,带头的那个衙役站了起来:“小的崔忠,是这里的衙役的头,王爷有何吩咐尽管与小的说。”
“进去说。”
“是。”
萧钰一行人从满地衙役中间走过去,却无人提起让他们起身的事,摸不准萧钰的态度,衙役们也不敢擅自站起来,就这么跪在冷硬的地上。
进了大堂,萧钰坐在下首,凝昭站在她身侧,寒衣站在她身后,跟着来的玄衣卫和玄鹰军都守在了大堂外面,崔忠走到萧钰面前,在这般的气势压迫下,忍不住就想下跪。
萧钰拢了拢暖手抄,“不用跪了,站着说,绥州五城哪里受灾最严重,哪里最轻,哪里物资最匮乏,哪里灾民暴动最厉害,守备军呢?”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崔忠懵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捋清楚,他说:“回王爷,绥州五城,樽城的灾情最严重,云城最轻,灾民暴动最严重的却正是云城,物资最匮乏的也是云城。”
“既然受灾最严重的是樽城,怎的闹起来的却是云城?”凝昭不解的问。
崔忠看看她,再看看萧钰,见萧钰没有异议,他心里估摸着这位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就对她解释起来:“小姐有所不知,云城的知府潘儒,是个欺上媚下的主,雪灾发生后,苟大人下令把粮食运到永城来,他就立刻把城里的粮食匀了一半过来,百姓们吃穿都没,又不许灾民流窜,可不就闹起来了?”
崔忠也是看不惯苟不远的作为,可到底人在屋檐下,他上有老下有小,不听苟不远的,就只能带着一家人饿死了。
但此时苟不远下狱了,他积压的不满就爆发了出来,说话时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的不屑:“当时边境又打了起来,苟大人吓坏了,当即把永城和云城的守备军都调去了边境,如今边境还闹着呢。”
“云城没了守备军,那些灾民闹起来,凶的很,潘儒就向故城借兵,如今云城大门紧闭,把灾民流民关在了城外,不许人进,灾民们无处可去,四处流窜。”
萧钰静静的听了片刻,忽然问道:“城外的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崔忠一怔,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却不是冲着萧钰,而是冲着苟不远。
“这事说来话长,小的……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跪下来,磕了个响头,“求王爷恕罪,那些人其实是永城里的灾民,这几日永城里的铺子都关了门,米粮告罄,百姓们饿肚子就找官府,苟不远不肯给,只让他们花高价买,百姓买不起自然就上官府讨个说法……
可……”崔忠面露羞愧之色:“可手无寸铁的百姓哪里是衙役们的对手,被镇压了一部分,苟不远就下令把这些人赶出城去……”
“你们——”凝昭攥紧了手,咬牙说:“所以你们就让人在外面自生自灭?那一晚那么大的雪,那么冷……你们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