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和君容回来的时候,云老手里还捧着昨天那个碗,站在竹楼门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萧钰和君容对视一眼,老人家这样,真的很难让人不紧张。
云老听到脚步声看过来,对上的就是两张凝重的脸,他愣了愣,随即失笑着说:“你们干嘛,又不是要生离死别了,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章老在一边毫不留情的说:“还不是因为你?师父你自己先照照镜子吧,板着个脸,看着都吓人,谁能不害怕?”
云老冷冷的看了眼这个专门拆自己台的孽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没搭理他,转头对着萧钰和君容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俩人跟上去,在云老后面进了竹楼。
“你的血我研究了一下,确实有蛊虫的痕迹,但是不多,你体内的蛊虫应该是陷入了沉睡。”
云老放下碗,一本正经的说。
“是,自打我到了风国,这蛊虫就没再发作,应该是下蛊之人觉得我当时没什么威胁了,就没催动蛊虫。”
萧钰说话的时候神情自然,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可君容还是察觉到了她平静下的厌恶,花烨——在她口中连个名字都没有,直接变成了“下蛊之人”。
“嗯,你和我说说这蛊虫发作时的情况吧。”
“发作的时候……”萧钰想了想说:“最开始是很容易犯困,因为我身体不好,常年喝药,所以我以为是药的原因才会嗜睡,一直没放在心上。”
“后来才察觉不对,我还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但内容是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只能知道我很不爽。”
“而蛊虫被催动的时候,我会完全受制于下蛊之人,意识混沌,很难挣脱。”
提到这一点,萧钰的脸色就变得很阴沉。
云老若有所思,“看来这是摄魂一类的蛊虫。”
“你还知道其他的信息吗?”
云老期待的看着萧钰。
萧钰沉吟片刻说:“这蛊是那人自己炼制的,所以没有先例可循,不过这是一对的,雄蛊和雌蛊,以雄为尊,雄蛊若是死了,雌蛊必死,但若是雌蛊死了,雄蛊不会受到影响。”
“呵——”云老轻笑一声:“这话谁告诉你的?”
萧钰眯了眯眼:“下蛊的人……云老,他说的是假话?”
“倒也不算完全假。”云老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
“雌雄蛊不少见,只是有种类之分,虽然不知道他的蛊虫是哪一种,但——只要是雌雄蛊都有其共性,跳不出的。”
他摇摇头说:“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但雌蛊死了也不是对雄蛊一点影响都没有,毕竟是一对,是相辅相成的,若是雌蛊死了,雄蛊也会元气大损,对养蛊之人是一大重创。”
“轻则伤及肺腑,重则走火入魔。”
萧钰愕然,“竟然是这样……”
君容眼睛一亮,“那这蛊势必得解了,也算是给他个教训,让他自食恶果!”
云老颔首:“嗯,我昨晚研究了一夜,再结合你们说的这些,倒是有了头绪,不过这个办法有些冒险,甚至有性命之忧,而且不能保证一定成,你们要听听吗?”
“听。”萧钰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生不如死。”
云老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向了君容:“你呢?”
萧钰一怔,眉头蹙起,云老为何要特意问长欢一句?
难不成……
“云老,这个法子和长欢有关?你说的有危险,难道也是指他?”
云老一愣,随即惊叹的笑了笑:“你果然聪明,这都猜到了!”
萧钰:“……”
你这个夸奖,我并没有很开心。
君容颔首:“若是此法可行,我不怕。”
“不行——我可以冒险,但不能——”
萧钰话还没说完,君容忽然轻声叫住了她:“太傅,你忘了刚才答应了我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萧钰语塞,是啊,他们刚才在山顶看日出的时候还说好了,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一起面对,现在自己有什么理由阻拦呢?
她眉头紧皱,眸光也沉了下来,“云老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法子吧。”
云老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一般蛊虫在身体里是没办法直接弄死的,毕竟时间长了,它已经和你的血肉融为一体了,但我们可以把活的蛊虫引出来。”
“如何引?”
萧钰紧张的看着他。
“一般蛊虫入体之后是很难出来的,除非有比现在的血更吸引它的,它闻到了就会主动钻出来。”
“钻”这个字就很灵性,也很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