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您快尝尝!”
平南侯最喜冬日吃羊杂汤,他含笑着接过,闻见那汤浓郁鲜香,端在手里也不觉烫,正好入口,于是舀起一勺尝了……
而后他心满意足地颔首,“许久没吃,你娘有心了,”说罢放下汤碗,端详着秦昭的脸问:“听说你那秋闱那日病了,不能去考试?”
看着这父慈子孝的场面,秦煜眼底泛起一股冷意,他拱手,“父亲若无旁的事,我便先退下了。”
“你就在这儿,评评你三弟的书,”平南侯肃道。
秦昭低下头退后两步,规矩地站在平南侯面前。
“《孟子》尽心章句下第四节,背。”平南侯道。
秦昭清了清嗓子,“孟子曰:“有人曰:‘我善为陈,我善为战。’大罪也。国君好仁,天下无敌焉。南面而征北狄怨,东面而征西夷怨……”
平南侯微微颔首,又道:“《孝经》士章第五节,背。”
“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故以孝事君则忠,以敬事长则顺。忠顺不失,以事其上,然后能保其禄位,而守其祭祀,”背诵完后,秦昭已是一脑门子的汗,他近来只顾着同丫鬟们玩耍,哪儿记得温书,不过昨夜挑灯夜读了两个时辰,临时抱佛脚而已。
幸好,平南侯所问正是他昨夜温习过的。
平南侯听罢连连颔首,道:“可见你没荒废,那我再问,你第一段背诵’国君好仁,天下无敌焉’那若国君不仁,你当如何呢?”
“国君不施仁政,做臣子的自当劝谏,”秦昭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劝谏不成呢?”平南侯捋着髭须,仿佛在问自己。
“那便死谏,”秦昭道。
平南侯捋着髭须的手一顿,忽的哈哈大笑,又问秦煜:“你以为呢?”
“君主不施仁政,不听臣子言,也不听百姓言,那……做臣子的又何必忠顺呢?”秦煜道,他偏要同秦昭反着来。
平南侯脸色大变,“嘭”的一声,他一巴掌拍在紫檀木几上,那碗羊杂汤也跟着蹦起来,撒出几滴。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孝经》士章第五节,如何事父,如何事君,你背!”平南侯指着秦煜道。
才刚缓和的父子关系,脆弱得一句话便撕破了,秦煜冷笑着,不肯背,什么“以孝事君则忠,以敬事长则顺,忠顺不失,以事其上,然后能保其禄位,”他一个字也不认同。
秦昭乐得见他如此,煽风点火道:“父亲,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若叫外人听见,便了不得了,”言下之意须得好好管教,不然他日出了府也这般岂不为候府招来灭门之祸?
平南侯怒指着秦煜道:“你连《孝道》也不能背了么?”
他之所以问秦煜这问题,便是料想秦煜将来必定出仕,想问他将要如何事君,谁知他竟说出这个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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