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也没看,径自道:“有什么可商量,不过是凑银子呗,最费银子的这几个月过去了,我们几个家里有富余的凑一凑,再撑个三四年不是事儿。”
赵文贤等人都颔首说是,他们各自愿意出一千两,于是一下便凑出了三千两。
唯独秦煜,他右手四指指腹轻点着桌案,不知在思忖什么,半晌没说话。
罗良以为秦煜不愿出银子,冷笑着将账本丢给他。
秦煜一抬手接住了,这便翻开来过目。
“秦二公子又预备凑多少,总不能比我们的一千两还低吧?”罗良把玩着手里的白瓷酒杯,玩味地笑道:“上回凑银子时你没在,该把那回的也补上,况且贵府上最不缺的便是这黄白之物,单单田庄便有十八九处之多,前些日子还听说贵府庄头打死佃农,那庄头家里有占地十几亩的大宅子,仆从几十上百,俨然也是主子了,可见贵府不差这几两银子。”
“说到这个,正有事向你请教,当日是谁遣人来翻我庄上的案子,来查我?”秦煜的凤眸染上一层阴鸷,正对上罗良的眼。
罗良面上笑意渐褪,不自然地端起茶盏抿了口。
秦家庄子上两个佃农的女儿被逼死一事,事关秦家声誉,罗良没拿到证据,便不敢真激怒秦煜,怕惹恼了他,把自己折进去。
他放下杯盏,拱手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查到贵府上,是我手下那些猴儿崽子办事不过脑子,二公子定不会跟些小人计较吧?”
秦煜牙槽紧咬,冷冷盯着罗良。这样要紧的事,在他口里一说倒像无心之失,吃饭喝水一样的小事,得亏没做成,不然言官们就此事在朝上参平南侯府一本,还了得?分明是想置候府于死地!
可大家都是体面人,致歉了便不好不原谅,不然反而显得秦煜太小器。
秦煜身后,秋昙看着罗良的嘴脸,心里很替秦煜憋屈,于是趁他们说话时,秋昙缓步往花厅门口走去……
途经罗良的位子时,秋昙停在他身后,“一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他肩上,瞬间便浸湿了巴掌大的一块,茶沫子更顺着滑顺的缎子往下,掉在他手上。
罗良腾地起身,用力拍着肩头的茶渍,怒道:“哪个没长眼的奴婢!”抬眼一看,见是秋昙,便知她是故意的,立即扬起手就要劈下来……
“住手!”秦煜怒喝,食指直指着他。
秋昙矮下身子,怯怯望着他,“对……对不住对不住,奴婢往您旁边过时没当心,把茶水洒在您身上了,是奴婢走路不过脑子,您定不会跟奴婢这等小人计较吧?”
罗良微愕,秋昙说的话正是他方才对秦煜说的。
两桌人的目光落在失态的罗良身上,听见秋昙的话,都立时明白她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