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王府传来消息说贤王薨了,接着宫里又下旨,追封贤王为太子,谥号庄恪,以太子之礼下葬。如此,老太太和周氏作为一品诰命夫人,须得过去祭奠,直到过头七,是而这几日老太太没法儿料理家事,而又临近年关,事务繁杂,她便命张嬷嬷和二房林氏总揽府中事,秦煜秦昭从旁协理,交代完了,便打点行装,同周氏前往贤王府祭奠。
张嬷嬷和林氏整日在前院厅上起坐,秦煜和秦昭则核对年下的账册及预备贡品年酒、采买灯笼围屏等事。
秦昭近些日子叫周氏压制着读书,早腻烦了,好容易她娘去贤王府,他能得几日逍遥,什么账本什么采买,他一概不想理,便称病在自己屋里同小丫鬟们戏耍,或偷溜出去赌坊里玩几把。
听风院门庭若市,来回事的丫鬟婆子几乎把门槛踏破,绿浓和翠袖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她们也因此得了些小玩意儿,秋昙更是苦哈哈,她原本还想给秦煜做两个荷包,这几日却只能窝在屋里看账。都是她看完了,秦煜再对一遍,如此既教导了她,又把错漏寻出来了,一举两得。
不过如此,秦煜便没空去寻胶东王,于是他写了一封信,命守诚带去,并嘱咐他:“定要将信亲手交到王爷手上,”守诚应了,这便亲自前往胶东王府送信。
秦煜做事极有章程,一人一事都安排得妥帖。
过了头七,老太太和周氏才不必再三更天起来去王府祭拜,此时已至腊月二十七,白日她们齐去著存堂查看,见各色贡品供器一应俱全,没一点不妥之处,老太太便赞了秦煜和秦昭一番。
周氏听了只觉老太太在嘲讽秦昭,因谁都知道这几日秦昭“卧病在床”,不能理事,一概都是秦煜在料理。
腊月二十八这一日,张嬷嬷因劳累过度,在自己房里躺着,不能去前头理事,周氏想插手,老太太没同意,只命秦煜去了。
于是,前院厅上,二房林氏坐上首主事,秦煜坐下她右下首协理,秋昙在一旁随侍。
通常秦煜并不说话,只由着好揽权办事的林氏一人独断,只有几件要紧疑难的事上点拨两句,却每一件句都说在梗节上,令人不得不服。
底下站着的众婆子,凡是心里又成算的,大约都看明白了,秦煜虽脾气暴躁,可正经办事比秦昭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林氏则毫无所察,只觉今日每一件事都办得十分顺利,还以为自己有长进了。
不多时,一个婆子哭啼啼进来,跪在林氏面前,抽抽搭搭地细诉冤屈,“二太太,老奴的女儿画眉在三爷跟前当差,不知因什么事得罪了柳儿姑娘,前儿柳儿屋里少了个镯子,就说是画眉偷了,后头带着满院子的丫鬟进她屋里搜东西,恰好从她床底下搜出来了,柳儿姑娘便不问青红皂白,撺掇三爷打她板子,只一晚上就……就过去了,老奴统共就一个女儿,养到这么大,在三爷跟前伺候几年了,什么好物件没见过,三爷又大方,玛瑙坠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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