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着我做什么?”秋昙故作不解地望着她们,不紧不慢地继续夹她的焦溜鱼尾。
秦淑云是个极固执的,若秋昙方才顺她的意,做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便能消解她心里的不平衡,她也就懒得再戏弄秋昙了。可秋昙不就范,反而显得她和几个姐妹无理取闹似的,如此,她便偏要她出一回大丑不可!
于是,秦淑云起身,走过去国公夫人那一桌,向众人屈身行礼,软语说了几句,再回来时她神色得意,笑对秋昙道:“姐姐,国公夫人让你露一手,待那柳惠如弹完凤求凰,你便去接她的手。”
“我不会弹琴,”秋昙立即放下碗筷站起身。
“那你自个儿去跟国公夫人说呀,”秦淑云歪着头看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秋昙没法儿,她确实不会弹古琴,只会拉小提琴,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二胡倒也能拉一拉,只是二胡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乐器,思来想去,只好用二胡拉一曲《空山鸟语》。
于是她赶在柳惠如曲终之前,赶到国公夫人那一桌,向国公夫人蹲了个礼,自称是侯府的远房表亲,而后道:“夫人,淑云方才闹着玩儿,说我要弹琴,其实我琴弹得不佳,二胡拉得好些——”
“二胡?”未及秋昙把话说完,一桌人先捂着口笑了,因从未有人在春日宴上拉二胡,想想那场景都好笑。
国公夫人看这些姑娘弹琴跳舞的才艺已看得乏了,这会儿便是来个天籁之音她也懒得听,于是淡道:“不必了,二胡多悲音,春日宴上不适宜。”
秋昙想说她要弹的曲子不是悲曲,可见国公夫人脸色不佳,于是知趣地应了声是,便敛目颔首退下了。
才走出几步,便有莺儿过来,请她去老太太跟前回话。
秋昙只得跟着过去。
老太太见了她,冷冷道:“你无事跑去国公夫人面前做甚?”
不及秋昙解释,傍边躺在藤椅上的陈老太太便直直盯着她,先开口问道:“这是……是淑兰不是?”说着抬起手,傍边的侍婢会意,立即递上眼镜。
陈老太太便半支起身子,接过眼镜,遮在眼前细看秋昙……
“这是与我娘家连宗的一个亲戚的孩子,叫昙儿,”老太太介绍道。
秋昙向陈老太太一礼,“见过老太太。”
“啧啧啧,好标志的姑娘,竟不是你们淑兰?我看比淑兰还生得可人,快快快,过来我瞧瞧,”老太太笑得和蔼。
秋昙两步走上前,伸出手由陈老太太拉着,陈老太太捏着她软软的小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看了一圈儿,禁不住连连感叹:“面善有福气,是个福相!”接着便又拉着她的手,问她的生辰八字。
老太太立时明白陈老太太的用意,她这是想给孙子物色媳妇,于是老太太立即放下手中茶盏,打断道:“这孩子命苦,生在湘州,灾民流寇都往那儿流蹿,乱得厉害,她爹娘死了,若不是还记得有我这门亲,过来投奔,只怕命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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