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要过来啊!”
如此嚎了几嗓子,把床摇了摇便停下了,然而倪老三嫌她摇得不够,自己上手又摇了两刻钟才罢,秋昙再低低哭了几声,这场戏也就演完了。
为不叫外头的人起疑,到了夜里,秋昙只好和倪老三睡一个屋子,倪老三睡床,秋昙打地铺。响亮的鼾声吵得秋昙睡不着,她便翻来覆去地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秦煜的脸总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已下定决心要离开,想着就借这个机会,一旦外头的小厮撤走了,她便跑路。只是怕秦煜回来仍会锲而不舍地寻她,怎么办呢?不如就给他一方落红帕吧,只有如此他才能放下。
于是,次日一早,秋昙用簪子划破手指放血,滴在自己的梨花白帕子上,后将帕子叠好了递给倪老三,命他务必将此物交给老太太。
……
老太太收到这帕子,展开看时,愣住了,问张嬷嬷:“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倪老三请老奴交给您的,”张嬷嬷垂头道:“老奴也看了,记得当初二爷说已给秋昙开了脸,怎么能有这东西,是而老奴便去问了李妈妈,李妈妈说只那一日做了避子汤,往后秋昙日日都说没经房事,便没再做了,便是那一日的,秋昙也没吃。”
老太太似想起什么,眼眶含泪,摇着头道:“痴啊,煜哥儿同他祖父一样,痴啊!”
谁能想得到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这么些日子,秦煜还没舍得碰她,没碰过却还时时刻刻维护她。
“秋昙怕是狐狸精变的,把煜哥儿迷成这样,不过正好,煜哥儿回来,把这个给他看,他便明白了,”老太太叹了声,将那帕子放回朱漆托盘里,揉着额角道:“头疼,疼死了!”
张嬷嬷忙上前为老太太按揉,一面吩咐婢子去煎药。
老太太是有些后悔的,若秋昙已叫秦煜开了脸,再把她赏给奴才,秦煜再难过,也只得罢了,可他将秋昙珍之重之,睡在一块儿也没舍得碰她,这会儿秋昙的元红叫一个奴才拿走了,他该何等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老太太闭着眼喃喃道。
张嬷嬷道:“老太太是为二爷好,二爷会体谅您的。”
话虽这么说,张嬷嬷却能想象到秦煜看见这落红帕时的样子,年轻男女,最难过情关,倘或过不去,凭秦煜的性子,只怕连老太太也不理了。
接着,老太太把守在倪老三家门口的小厮都撤了回来,又遣徐妈妈去看望秋昙。
其实,老太太将秋昙许配给倪老三,前两日便给徐妈妈打了招呼,还赏了些绸缎银子,徐妈妈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听主子的,只当白养了秋昙这女儿,往后靠不了她了。
次日,徐妈妈没等来秋昙回门,生怕她有个长短,便提着茶叶花生上门,亲去探望她了。
秋昙演戏演到底,见徐妈妈过来,便哭倒在她怀里,问她收了老太太多少银子,为何任由她给倪老三糟践。徐妈妈抱着秋昙,口里只道没收银子,主子的命不敢违,随后着实地把倪老三骂了一顿。
徐妈妈要走时,秋昙给了徐妈妈些碎银子,叫她从此保重,徐妈妈以为她要寻死,好说歹说地劝了她一顿,秋昙只好发誓自己会好好活下去,徐妈妈这才抹着泪去了,实则秋昙并非要寻死,而是她打定主意要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