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姿知道父亲不会告诉自己太多,福了一福便出了书厅。
“小姐,是不是要去水木苑一趟?夏先生方才就来问过了。”
独孤容姿点点头,“走,也去瞧瞧那孩子怎样了。”
水木苑中,洛采兮正跟魏九介绍着一院落的草药,魏九时而点点头时而凝神思量片刻。
洛采兮先瞧见了独孤容姿赶忙起身参了礼,“容姿小姐。”
“采兮眼下还这多礼?”独孤容姿抚起了她,端详一番倒也觉得她眼下养得好多了。
“采兮多亏了容姿小姐才可以有眼下的生活。”虽是寄人篱下可却毕竟衣食无忧了。
“还说傻话,你大哥令你留在这儿仅是给我个脸面罢了,他眼下亦是兵部不小的官员,莫非还要靠我一个深闺女人来帮他的妹子?”
说着独孤容姿握了握她的掌,“你在这儿你大哥也可以安心些,况且我听杏贞说你非常喜欢随着夏医傅学医,权当是个乐子也可以,在这儿安心住着即是了。”
洛采兮感激地点头,随即又咬唇踟蹰了片刻,独孤容姿看出了她有话要讲,轻笑道:“采兮上回那点心不错,我今日难得有空铁定要尝一尝的,片刻我进屋去寻你。”
洛采兮方才重重点点后要走,她拍了拍魏九的肩,“片刻一同来吃点心。”
魏九抿着唇有些艰难地点头,“多谢洛姐姐。”
洛采兮走后,独孤容姿也让婉贞跟上,随即这院中也只余下她跟魏九了。
“在这儿过得如何?”
魏九换了衣裳也打理干净了,神情隽秀眸神清明,珉唇的动作有些倔犟。
“谢谢容姿小姐,魏九过非常好,夏医傅也在治我母亲的病。”他谨小慎微地抬眸。
“过得好便好,我还担忧你不大习惯这儿的清净。”独孤容姿向前一步指着一株刚冒了头的草,“方才瞧你非常喜欢这株苍兰,过年时大约便可以开花了。”
魏九莫名地放松下来,随即也望向了那株苍兰,他有些心如草灰,“还要到过年时……”
“到时你来这儿就可以瞧见了,只须夏医傅没有恼了你。”独孤容姿的浅笑温婉似玉,让魏九懵了好一会子。
魏九下意念地跪下,低吼道:“容姿小姐,我母亲真的没有毒害少夫人!”
独孤容姿抚起了他,“倘若不信你,我也不会携你们回来了,仅是这毕竟是关系到兵部侍郎蒙大人的家事,我能知道的证据太过少了,你懂么?”
魏九连连点头,哽噎道:“我只想要我母亲好生的,可离开这儿我母亲铁定会死的。”
独孤容姿轻轻道:“眼下不止是你母亲,想必你亦是他们的眸中钉了。”
“容姿小姐,你不怕我跟我母亲拖累你么?”魏九惊惧地咬住了唇,生怕独孤容姿就不管他们的生死了。
独孤容姿莞尔一笑,“有时候怕的太多就一事无成了,你们可能会拖累我,也可能会帮到我,魏九,你叫魏九是么?魏九,那你是乐意拖累我还是帮我?”
魏九不敢再看独孤容姿那张脸,对他而言如此的女人就如同上天遣来拯救自个的一样,“我想帮容姿小姐,也想帮自己。”
独孤容姿拍了拍他的肩,“好生想一想蒙府的情况,片刻详细地跟我说。”
“那……那位王妃娘娘会不会要杀我……”魏九垂首。
“蓟州王妃最是跟善,况且她是个信佛之人,等她身子好啦我携你去赔罪。”
随即独孤容姿携着魏九到了洛采兮备点心的房中,魏九非常安静地坐着,独孤容姿跟洛采兮进了里堂。
洛采兮开口说:“独孤世琴前两日来找过我。”
独孤容姿倒不觉得意外,“洛氏毕竟算得上是你的姑母,她自然也算是你的表亲妹妹。”
“可是……”洛采兮攥了攥衣衫,“我在洛家仅是个无人瞧的起的淑女罢了,往常姑母跟独孤世琴回洛家时从未正眼瞧过我,彼时来找我,我怕是别有企图。”
独孤容姿见她如此谨小慎微,浅笑道:“采兮只须把攥住方寸便好,眼下史昭仪跟定陶公主是管不着她们的,她们也不敢干嘛,寻你想必是要打探我的虚实。”
洛采兮仍是有些惴惴不安,“独孤世琴跟我说过,她们绝不会就此被碾了一头,仿如同有何事,可我也问不出什么。”
独孤容姿也微微蹙起了秀眉,着实,近来的独孤世琴跟洛氏着实是太过安静了,她想了片刻后说:“也罢,猜也猜不出,该来的也总会来,采兮不必苦恼,我自有方寸。”
洛采兮叹了口气,“原以为容姿小姐的日子非常好过,实际上也非常心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