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倘若淳于家没有如此波折,淳于朗大约也即是跟世家子弟一样罢,读书下场入了官场,娶妻生子一世安定,可他却未有机会去重来了不是么?
独孤容姿心中一阵酸涩,莫名地翻涌,她却不想承认,从何时开始,这个男人占据了自己心湖的大半个湖面。
“觉得凉么?”淳于朗顺势抚了抚她的掌背,蹙眉道:“阿短,去取我的斗风来。”
不远处游廊下立着的阿短赶忙进了房间,片刻的功夫就拿来了黑色的狐毛斗风。
“不是非常冷,这衣裳非常厚。”独孤容姿晓得自己拗不过他,只可以是仍由他给自个戴好啦斗风,还细心地打好啦结。
淳于朗把她缠在斗风内的发丝跟柔地取出,见她微微蹙眉,动作一滞,柔声道:“痛么?”
独孤容姿失笑,“这点痛罢了,你莫非是把我当作孩子了?”
“孩子比你好哄得多。”不及她驳斥淳于朗已然替她把斗风上的风帽携了起,“车马不方便到清秋阁来,就当是陪我走一段。”
淳于朗的声响微微浅浅又非常清澈,不像他平日里讲话那般清冷,独孤容姿莫名地就慵懒起来,好像只须听从他的话便可以安全到达。
“我去跟你母亲道别。”独孤容姿见他盯着自个的眉,赶忙要扭身。
“我替你说过了,下回你再自己道别。”淳于朗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声响中满是惬意,“走罢,天转阴了,说不准会下雪。”
随即淳于朗便跟独孤容姿一道出了院落,阿短跟婉贞离了几十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地随着。
独孤容姿被他揽着有些脸红,风帽却非常好地挡住了目光,瞧不见淳于朗的样子,也挡住了她难得的娇态。
倏地想到了霍丽云,独孤容姿开口说:“还有一事,关于霍丽云。”
感到腰际的大掌一紧,被携着整个身子都几近贴在淳于朗的身上,她一声惊叫却未法挣脱,“你干嘛?”
“此时还要提这些无关紧要之人么?”淳于朗挑起了快遮住独孤容姿眉目的风帽,把她明眸中的无措跟惶张尽收眸底。
“跟你说正事呢!”独孤容姿别过脸,依稀瞧见身后随着的婉贞偷偷在笑,更为有些羞恼,推了淳于朗一把。
淳于朗一把抓住了她的掌腕,低吟道:“别把手伸出来了,凉下来了。”
天也仿佛更阴蒙蒙的,眼见着便要下雪了。
独孤容姿收回手,方才说:“你可知霍丽云为何要在今日寻你?”
淳于朗珉唇,“今日庐陵王也到了甘露寺,还带走了涪陵侯世子跟定陶公主,想必出完事。”
独孤容姿点点头,彼时淳于朗又揽着她的腰往前走了,她挣脱不开索性也就继续讲了,“霍丽云跟岑滨枫幽会被定陶公主碰见了,若不是庐陵王显现,今日必定是要闹开的,不过她许是怕史昭仪跟定陶公主不放过她,倘若不可以用你挡住,想必就连蓟州王妃也护不住她。”
淳于朗安静地听着她说这些许话,直至她蹙眉盯着自己,方才失笑,“倒是着实非常巧。”
独孤容姿听得出他话语中的戏谑,面色一红,“自然没有那般巧,我设的局。”
“倒如跟你的作派。”淳于朗含笑,语调彷若携着自豪,没有分毫的嫌恶。
前一生在他边上过活永远要藏着留神,害怕他察觉出自个的心思……
想到在溪中时他问的那句,“独孤容姿你真的没有心么?”独孤容姿心中一阵异样,脱口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太过心狠手辣么?”
淳于朗低笑,“是你的话,怎样都非常好,聪颖一些的话我也安心。”即便是对自个那般狠,即便是不可以全心全意交与自个,只须这丫头好生地,就有往后不是么?
一阵山风吹来,淳于朗立即伸手固定住了她的风帽。
一霎时被风帽遮住了眸子,独孤容姿心中一揪,她惊惶地伸出手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攥住了,“随着我走,倘若跌倒了我负责。”
独孤容姿唇角下意念的笑纹映在淳于朗幽深如墨的眸中,更为暖了三分,“我不晓得你在害怕什么,但是容姿,一切有我在。”
仿似头一回听见淳于朗说这多话,独孤容姿咬紧唇,心中的安心令她诧异,原来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然能左右自个的心境了。
没有走几步淳于朗的步伐一滞,他抬眸望向了前边的梅枝,一片雪片缓缓而下,落在枝头的一点红上,煞是显眼。
“呀,下雪了!”婉贞也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