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太傲气，也是珍视你

bsp; 方晓雨快要冲破喉咙的怒骂戛然而止，但是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弯下腰去捡自己的东西。

    两个人迎面相撞，东西也是你的掺杂着我的，乱七八糟的散落一地，她从书本下头翻起自己资料本的时候，却一不小心带出了一张照片。

    普普通通的合影照，看样子还是被剪去了一半，留下来的人脸上被画得乱七八糟，周围全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咒骂。

    对面的同学却在这一瞬间猛地抢过照片来，寡白的一张脸上有些怒火上头的模样，把照片揉碎：“你干什么？没家教，随便翻别人的东西！”

    方晓雨却是微微一呆，那张照片她貌似是见过的……

    丁从菡瞪着她，地上的东西也是随便一揽，慌不择路一样抱着东西就往楼上去。

    方晓雨依旧不确定，翻出手机，找出微博，在里头有一个她曾经妒骂过无数次的账号——

    果真，哪怕一张脸被涂抹得看不出原来的面目，但是的确就是这张照片无疑。

    方晓雨捏着手机笑出声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张脸上立刻就换了一个表情，非常热情的追上前面的丁从菡：“同学，你等等——我这里好像有你的东西！”

    泠雁雪过来的时候桂圆正窝在宋棠胳膊上撒娇——为了一根猫条。

    她远远地站在门口，也不进来，把东西交给白永言。

    “谢谢、谢谢！”白永言提着篮子，“这个是雪燕吗？品相真好！谢谢姐姐——”

    “什么姐姐？！”泠雁雪被他嘴甜逗得直笑，“叫阿姨，辈分乱了！”

    白永言这才摸摸脑袋“哦”了一声，但是依旧很高兴：“我姐叫我给你泡了好茶，快进来。”

    宋棠这才看见泠阿姨过来了，推推宋桂圆，她却毫无所动。

    “小白，”宋棠叫到，“来把桂圆抱走——”

    “不用不用，”泠雁雪走过来，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狮子猫？”

    “是呀，”宋棠把桂圆抱正，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可爱吧？！”

    “可爱，跟你似的。”泠雁雪捂着嘴笑，“什么时候养的？”

    “个把月前吧。”宋棠摸摸她的肚子，“桂圆怀孕了，再过两三个星期就要生小猫了！”

    “那好！”泠雁雪揉揉小猫的耳朵，她也亲人，熟门熟路的蹭到她身上，“双喜临门。”

    宋棠也跟着笑，像只小孔雀，尾巴都要蹭上天去了。

    泠雁雪觉得有趣，但还是颇有感慨：“阿宴以前养了狗，可惜后来生病了……”

    宋棠没听他说过这个，倒是一愣：“啊？！阿宴只说他养过狗，没说过这个……”

    “他不会和人说的，”泠雁雪眼里很是低迷，有点失落，“他太傲气了，不愿意将这样不好的过往露怯给你看。”

    “……”宋棠一愣，“我又不会嘲笑他——”

    “不一样的，”泠雁雪笑道，“谁有愿意把不好看的一面展现给爱人？”

    宋棠顿住，有点儿尴尬得不知所言。

    泠雁雪却不在乎这些事情，带着歉意一样垂下头：“我和他父亲没有给他做好榜样……当年我们关系紧张，阿晏被很多人看成了博弈品一样的角色。”

    “我们的疏忽导致他成长的缺失，不愿意和我们袒露心声也正常——”

    宋棠却留意到了另一件事情，试探着问：“那时候，他才八九岁？”

    “差不多吧。”泠雁雪带着点笑意问道，“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在宋棠的印象之中，她见过的泠雁雪更像是一个沐浴在圣光之下的女子，岁月待她不薄，就算眉眼有了点纹路，但也是笑过的痕迹。

    她是一个极有亲和力的女子，不是柔弱，也不是卑微——相反，她很有一阵自成一派的气场，让人在她面前会不自觉的尊重与敬佩。

    可是她的面容上有了一点儿忧愁，回忆往昔的时候，淡漠但是无憾。

    “我和顾铭苍是一场各带目的的婚姻。”泠雁雪眉目有点清冷，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和顾宴越发的相像，“他找白月光，我也看上了他那张和竹马极其相像的脸。”

    泠雁雪和顾济萱其实没有那么相像，可是做艺术的人，或许身上都会带有点共性，年轻的泠雁雪便就是那个与顾济萱气质相像的人。

    她们一样会在画室里坐上几天，看人的时候最先扬的不是眼睑而是眉眼，笑的弧度都几乎一模一样。

    最先提出交往的人，是顾铭苍。

    “他怀着不一样的心思靠近了我，”泠雁雪摇头带笑，“我却被他酷似曾经恋人的脸迷惑。”

    “我们是一场欲望不纯的相互欺骗。他在我身上寻找别人的身影，我更是很直接地将他比作我的爱人。”

    “我们两个，一开始就是一场相互折磨。”

    这种不带爱欲的相互注视，直至泠雁雪发现自己怀孕，她恍然大悟，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身边的男人。

    “可是他伪装得太好了，”泠雁雪托着腮，就连看到一边偷听的白永言也毫不在意，“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

    巨大的愧疚让她同意了顾铭苍的求婚，两人在家庭与事业中一次次拉扯，真正公布婚讯的时候，顾宴已经出生三个月。

    “外人不明所以，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泠雁雪低笑，“那段时间，他为我们的婚姻做出了很多的努力。”

    努力到泠雁雪感动，在听见顾铭苍和他父亲争吵的时候，选择正视这段感情，烧了曾经恋人的所以物品。

    可是最先投入感情的人，最先输。

    顾铭苍看着她的时候，期望的却不是她；

    一场婚礼，选用的也是别人的颜色。

    “伪装过的感情，就像是夏夜的山火，我看得见弥漫到满天空的红霞，事实不过是他为别人点的霓虹。”

    泠雁雪窥到了一个边角，便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推就倒，许多不加掩饰的真相暴露在眼前，而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泠雁雪被事实打击的抬不起头，等她能重整旗鼓站起来的时候，最大的变动来了——

    顾济萱再一次婚姻失败，只身回国。

    这个时候的泠雁雪才知道，什么叫蜉蝣撼大树——自不量力。

    “我最对不起顾宴的地方，就是我犹豫太久。”她淡淡的说着，“要是我趁早松手，放弃无谓的挣扎，带着顾宴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他顾家依旧不会缺继承人，这些事也不会牵扯这么多。”

    “他最好真的和顾济萱前缘再续，放我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