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艾斯与艾斯

 只有那从自己哥哥，火拳艾斯胸口穿胸而出的拳头上燃烧着的，炽烈的火焰还有色彩。

    刺眼的色彩，足够烧灼灵魂。

    灰白色的珠子落下，在地上弹了两弹，缓缓滚动着远离，最终能量耗尽停了下来。

    “唔……”

    火拳艾斯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不让自己变得灰白。

    但那张代表他生命的小纸片却已经从边角开始变得焦黄，默默燃烧，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生命卡，是一种不怕水也不怕火的特殊物品，将自己的指甲掺进材料里制成，是一种代表主人生命力的纸张。

    如果生命卡被毁，那么，就代表着它的主人已经失去了生命力。

    就像现在一样。

    “艾……斯……？”

    路飞嘴唇颤抖，瞳孔收紧，艰难地从喉咙里几处两个音节。

    那穿透火拳艾斯胸口之拳的主人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收回拳头，冷漠地站在他身后。

    高大的身躯，头顶的军帽，还有那披在身后的“正义”大衣，或者说斗篷一类的东西。

    海军大将，赤犬，恶魔果实岩浆果实能力者，温度比艾斯的烧烧果实要高，因此是他的天敌。

    能够将身体化为火焰的艾斯无法化解同为恶魔果实能力者的赤犬的攻击，他的内脏已经被烧毁，濒临死亡。

    艾斯的身体上依旧燃烧着火焰，包括他已经多出了一个恐怖血洞的胸口。

    异物从身体中撤出，艾斯不受控制地猛咳了一口鲜血出来，身体失去了力量，缓缓倒下。

    “艾斯！”

    路飞冲上前来，将艾斯抱住，感受着自己兄长这不正常的体温——身为烧烧果实的能力者，艾斯的体温经常不正常的高，他自己还时常拿它开玩笑。

    但现在，路飞却从这不正常的高温下感受到了冰冷，名为死亡的冰冷。

    “艾斯……”

    “艾斯……”

    只剩半边的马林梵多岛上，无论是海贼还是海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震惊到了，甚至不少人都忘记了战斗。

    这场海贼时代以来规模最大、战力等级最高的海军与海贼之间的战斗，一开始的起因正是因为要营救艾斯。

    为了营救艾斯，多少海贼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甚至连海贼中的王者，“四皇”白胡子本人都下定了将生命留在这里的打算。

    可现在……

    “艾斯！！！”

    白胡子海贼团第一队队长马尔科难以控制自己，失声喊了出来。

    他被拷上了海楼石手铐，这种特殊的物质和海水一样，能够克制所有的果实能力者，他此时失去了恶魔果实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

    若非如此，他早就第一个冲了上去，替艾斯挡下这次攻击。

    换做任何一个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都是如此，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甚至连海军方的大将青雉、黄猿都有些措手不及，元帅战国愣在当场，中将卡普浑身肌肉都在不自觉地颤动。

    白胡子也转过身来，金色的瞳孔颤抖。

    “被打中了，可恶……”

    “阻止赤犬！”

    一声号召下，众多海贼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呐喊着冲向那伤害了艾斯的罪魁祸首赤犬。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继续发动攻击。

    “真的假的……”小丑巴基紧咬牙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草帽小子的哥哥，真的……

    “快点，快点想办法把手铐解开！”“可恶，怎么这么难开……”

    马尔科催促着几个海贼，让他们打开自己手上的手铐，但这种东西哪是那么容易弄开的。

    “对了，那个家伙，那个打开艾斯手铐的家伙……”

    原巴洛克工作社的MR.3，蜡蜡果实能力者加尔·帝诺，他曾经在艾斯的手铐钥匙被打断之时，用自己的果实能力再造了一把钥匙出来。

    “快，快把那家伙带过来!”

    “射击！！”

    一众海贼来到了合适的距离，纷纷举起手中的大炮、枪械、火箭弹等武器，向着赤犬攻击。

    爆破产生的烟尘遮蔽了视线，但所有人都没有停手，继续攻击着。

    开玩笑，那可是海军大将，必须要全力进攻才有可能伤到他。

    “这是你对艾斯出手的代价，尝到苦头了吧赤犬……”

    一阵轰击之后，弹药耗尽，炮管发热，一众海贼也暂时停下了攻击，看着那已经燃烧起熊熊大火的，赤犬原本所在的位置。

    “踏，踏，踏……”

    然而，那从火中走出的身影却打碎了他们的幻想，即使半边身子已经被打没，赤犬依旧可以重新将它恢复过来——这就是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恐怖之处。

    “可恶，他是妖怪吗……”

    赤犬走到艾斯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路飞此时已经接近失语，只能呆呆地望着赤犬。

    “你好像还有口气啊，火拳艾斯……”

    他抬起了拳头，在自己的手臂上覆盖上一层炽烈的岩浆。

    “住手！住手啊！！”

    “艾斯……”

    路飞绝望地呼喊着，白胡子见状不妙，转身想挥动拳头，却被一束黄色的光束贯穿了手臂，打出一个血洞。

    “你居然被我打中了呢白胡子，我是不会让你妨碍他的。”

    穿着十分浮夸的黄猿伸出手指说道。

    “砰！”

    好在，这炽烈的岩浆之拳被海侠甚平挡住，这位鱼人战士站在了艾斯身后，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别再无谓地争取时间了甚平，你是前任七武海，应该知道我的实力。”

    “要是牺牲我就能争取到时间，我也很满足了。我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在出手的一刻，甚平便已经做好了牺牲的觉悟。

    “卡普！你想做什么！你疯了吗？！”

    海军阵营中，元帅战国一把按住怒气冲冲的卡普，有些紧张地问道。

    “就这样制止我吧，战国，不然，我会克制不住杀了萨卡斯基的……”

    卡普的脸埋在碎裂的地面中，咬着牙狠狠说道。

    艾斯是他的孙子，他视如己出的家人，居然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