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一块从家里带上的绘制的格外简易的布图,言絮聚精会神,凝神惠目,和地图两两相望好几眼。
最终选择走向右边的方向。
如果有人在一旁看到,一定会拉着他,狂吼,你特么地图都是拿的倒的。
银币大小的细软鹅毛雪一直在下个不停,从未停止自己以身化被的伟大理想,言絮撑着青花色的油纸伞缩骨成寸,分外惬意。
很快青色油纸伞便被染成了白色,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住端详,看着它一点一点融化在他的手心。
欣赏着雪花如一朵朵可人活泼的玉色蝴蝶,在一片素色天地里似舞如醉,又像是吹落的蒲公英离家出走落地生根,似飘如飞。
绵绵的白雪覆盖在周围的青山绿水上,使之皆为银霜素裹,可谓是琼枝玉叶,粉妆玉砌,浩然一色。
也不知道家中受不受得住冻,希望柳陌言做工能赚回买袄的银钱吧。
自言絮踏上这条路后,便开始刮大风,和白云村的寒风不一样,这里刮的风言絮很熟悉,阴风阵阵,冷气极重。
说明此地以前死过很多人,煞气盘旋萦绕不散,连天色都变得昏暗。
越往前风越大,雪竟是慢慢的停下,天色也黑的不行,言絮微微蹙眉,温润的眉峰携着一抹肆意玩味。
远处映入眼前的便是一间破寺庙,言絮多看了几眼,想来这就是夺去柳曲亦性命的寺庙吧。
残破不堪,蜘蛛网遍地,四周的门窗就不见几个好的,冷风往里灌,加上柳曲亦身子弱,一命呜呼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蜿蜒的小路望不到头,看了一眼无星无月的天空,言絮还是选择到这个破寺庙借住,他又不是柳曲亦,身体倍儿棒。
至于阴气重,他不怕,哪个地方没死过人呢。
矜贵华丽的衣服整齐穿戴在白齿红唇的公子身上,一眉一眼一骨一皮仿佛是上帝精心雕刻的杰作,受其偏爱的宠儿。
落到外头可是人人巴结的对象,如今在这,黑色绕金祥云锦锻长靴干净的反光,啪嗒一声踏上布满枯枝灰尘的台阶。
一人一寺庙,形成了一面尊贵无双,一面凄凉荒芜的鲜明对比。
清朗寺三个字闯入眼睛,门匾斜挎在门头上,随着风吹应景的一晃一晃摇摇欲坠,似乎风再大点,就要哐当一下掉下来。
越过大门,言絮走进寺庙,说大也不大,说小也谈不上,路过好几个门房,都破烂的不行。
言絮有洁癖,这种看不上,只好继续深入,找一找有没有相对好一点的禅房。
最里面有一间保存的还不错的房间,言絮觉得相比其他,这个稍微舒服点,踏进去霸气的一挥手。
蜘蛛网和堆积的灰尘等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消失在他面前,整个禅房焕然一新,一尘不缁的感觉不要太好。
插着香的香炉还立的那正中央,只剩下短短的香杆和残灰,天色晚了,到了吃饭的时间,言絮走到桌子旁。
屁股挨上去才用点力,板凳和桌子便散架了。
言絮:……
万万想不到,表象看着完损无痕的桌椅,竟然已经风化了,失策失策。
从红枝里拿出上好的黑风梨花山远桌子和长椅,其光滑的表面和雕介的复古花纹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华丽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