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个办法?”
“只有这个办法。”
“干吧。”
邵公开始下铲,吴端森森然道:“我问过你陈水火有没有枪,你说没有——是没有,不是不清楚。”
邵公手上的挖掘不敢停,冷汗却已从脑门上淌了下来。
他的确也有过坑害闫思弦一行人的想法,只是他们从未松懈对自己的看守,墓外有沙层保护,墓里可用的机关便非常有限了,所以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现在,吴端是要算总账了吗?邵公心中不免打鼓。
他一辈子都在躲警察,自然听过不少关于警察的负面传闻,肚子上垫个枕头揍人,把人揍得死去活来,却一点伤都验不出来啦,用特殊方法电击,却不留下电流斑啦……
此时那些传闻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他现在最怕的已经不是被捕,而是吴端突然使出什么极端的手段。
空气静默得令人窒息,只有单调的挖掘声。
吴端等人也没闲着,帮忙将挖出来的土向外刨,以免挖着前面,堵了后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自从开始挖掘,吴端一次都没有催促过,他甚至没去看表,只是和大家配合,默默刨土。
越是这样,众人越不敢招惹他。
此时的吴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闫思弦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如果他被压在塌陷处,那最后的两枪——盗洞塌陷后的两枪——就根本不可能响。
吴端记得,最后的两枪枪声不同,那分明就是两把枪的声音,说明闫思弦和歹徒各开了一枪。
只要没被塌陷压住,无论枪法,还是与人近身搏斗。
吴端都对闫思弦很有信心。
或者说,此时他必须对闫思弦抱有一种堪称盲目的信心,否则,他的精神将立即垮塌,甚至可能都无法带领队伍安全返回。
盗洞另一端,闫思弦的表现的确对得起吴端的信心,可他所面临的难题并非一个陈水火那么简单。
盗洞坍塌的瞬间,眼见陈水火又要开枪,闫思弦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手脚并用地逃命,又在逃命的间隙抽出一只手来开了枪。
这一切,全是凭借危难时刻人类求生的本能,他的大脑甚至都有些跟不上身体的反应,而空白了一刹那。
就在这一刹那过后,闫思弦看到陈水火的屁股中枪,瞬间炸开了一片血花,同时,一颗子弹穿进了他的肩膀。
闫思弦只觉得左肩受到一股巨力冲击,使得他向前冲的身体都顿了顿。
可他不在乎。
看到陈水火再也跪不住,终于扑倒,回手捂着自己屁股上的伤,枪也脱了手,闫思弦心中说不出的快慰。
他依旧小心地端枪指着陈水火,爬上前去,先捡了陈水火掉在一旁的土制手枪。
此时的陈水火已经昏倒,不省人事。闫思弦给他带上了手铐。
就在闫思弦打算想办法回身检查一下盗洞塌陷处时,他听到前方传来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令他毛骨悚然。
因为耳钻子追赶众人时,也是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