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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思弦挑挑眉,卖关子道:“你猜猜有多少?”
“得……上亿了吧?”吴端保守估计道。
“你这也太不具体了,我又不跟你赌钱,怕什么?大胆猜啊。”
“那……一百亿?”
闫思弦喝进口的水全喷了出来。
“刚夸你是这块料,咋的?要飘啊?保险公司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
吴端也笑,干脆不说话了,只等着闫思弦的答案。
“6亿多。”
吴端瞪大了眼睛,对他来说,这数字实在太大了。
半天吴端才说了一句:“那保险公司不得破产啊?”
闫思弦觉得他挺有意思,接道:“是啊,保险公司可倒了血霉。不过,对冯轻月母亲的珠宝品牌,这笔钱就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你说,值不值得冒一次险?”
吴端毕竟有扎实的刑侦经验,他虽然被6亿的天文数字吓了一跳,却也很快恢复了思考,他问道:“还有其它更加实质性的根据吗?因为公司出了财务状况,就怀疑人家贼喊捉贼,有点牵强了,毕竟……我从你们家的情况算是看出来了,经商嘛,起起落落也算正常吧?”
两人已经吃完了饭,闫思弦起身,一边把碗筷往厨房里端,一边继续道:“当然,商场如战场,就败到要走破产清算那一步,胜败也是兵家常事。
可丢了那么贵重的项链却不报警,这就比较奇怪了。
注意哦,就算冯轻月家里心疼唯一的女儿,不想警方影响到她的婚礼——就算我们认了这个蹩脚的借口——为什么婚礼结束还是不报警?
反倒是他们家那个怕事的新女婿最先选择了报警,我看倒像是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原本计划在冯轻月婚礼上大张旗鼓地搞一次宝石被盗,结果因为摇摆不定而没敢报警。”
闫思弦回身接过吴端紧随其后端过来的碗筷,将其胡乱往厨房台面上一放,便开始催促吴端回客厅去。
吴端道:“都是你的猜测,我可不认。要真像你说得那么简单,冯轻月也不该把项链丢失的事儿告诉你。”
“不用你认,”闫思弦摆手道:“这事儿原本就比较复杂,既有经济利益,又有情感因素——冯轻月和苏景能一点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复杂的情感因素可以暂时放一放,宝石丢失究竟是不是贼喊抓贼,试一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闫思弦笑道:“你早上帮我收了个快递,是吧?”
吴端点头,并指了指放在玄关鞋柜上的快递盒
“你自己看看吧。”
吴端愣了一下,投给闫思弦一个询问的眼神,确认他真的可以看吗,闫思弦干脆自己走过去,拿起快递盒,递给吴端。
“你来拆吧,就当……饭后运动?”
医生叮嘱吴端可以适当运动了,不要老是躺着或者坐着。吴端也的确遵照医嘱多走动。
可是拆快递……这特么得是多有钱才能开展的运动?两只手够剁的不?
吴端默默拆着快递,并在心里疯狂吐槽。
“握草!!!”
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吴端差点下意识地扔掉盒子,仿佛那是一块烫手山芋。
“你你你……”吴端显然需要一点时间调整情绪理清思路。
闫思弦很欣慰,他看到一出好戏,虽然在这之前就已猜到了吴端的反应,但真正看到还是觉得很有趣。
此刻吴端手中正拿着一块红宝石。
那石头晶莹剔透,光芒既明亮又深邃。
在看到实物的瞬间,吴端不由想到了从前看过的一句话:对于金银珠宝所发出的光芒,人类的喜爱之情或许已经写进了基因,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
吴端的生理反应很快就被闫思弦的一句话浇灭了。
闫思弦伸出一只手在吴端眼前晃着,“别激动了嘿,仿造的,三千块不到,你喜欢我给你多做几块,回头送女朋友啊。”
吴端有些无语地将那仿制品宝石扔给了闫思弦。
闫思弦稳稳接住,夸张地喊道:“小心点儿啊哥们儿,虽然便宜,但做起来可费工夫啊。”
“这是什么?”
闫思弦夸张表演的时候,吴端又从快递盒的一堆堆减震泡沫里翻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两张写着英文的A4纸。
“我看看……哦,是宝石专家的鉴定书,就等于是这块宝石的身份证,有了他,这宝石才真的能以假乱真。”
“真能以假乱真吗?”吴端很是怀疑,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诶诶不对啊,有这种造假手艺的人,早被抓起来了吧?”
闫思弦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示意吴端坐下说。
待吴端坐下了,他才面露得意道:“这东西本来就是从监狱拿出来的。我上哪儿找有这种造假手艺的人去?当然从牢里找了。不过就是费了些工夫,最终从南方一座监狱里找的人。
说实话,监狱这种地方,除了非常没有技术含量的暴力犯,还是有挺多人才的,比如……”
吴端道:“赶紧打住。”
“怎么?”
“保持政治正确啊小闫同志,封书套餐你不知道?”
闫思弦立马改口,“有些罪犯既然掌握专业技能,在个别情况下,也允许他们协助破案,从而获得减刑机会嘛。”
“好吧,知道来源了,”吴端道:“那你打算怎么个以假乱真法儿?”
“你就瞧好儿吧。”
几天后,闫思弦兴冲冲拿了一本拍卖图册给吴端看。
吴端翻到那块假钻石的图片,不禁感慨道:“我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一件拍品的来路心知肚明……”
他拍拍手上的图册,“我以前倒也见过这种拍卖图册一次,纯粹当连环画看呢。”
闫思弦耸耸肩,“谁不是呢,外行只能看连环画。鹰已经撒出去了,等等看吧,看它能不能给咱们逮回来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