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各种能够充饥的零食,后备箱有个占据一半位置的收纳箱,里面常年放着各种带自热功能的食物,甚至还有女警喜欢的自热小火锅。
所有跟他一起出过外勤的同事都会称赞闫思弦的绅士风度。他的钱不是大风吹来的,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操心花钱,善良罢了。
“不是吧,吴队,快擦擦哈喇子,我可不会游泳。”
闫思弦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瞬间破坏你刚建立起来的美好氛围。
“滚!”吴端想抬脚踹人。
隆冬时节,天亮得晚,纵然两人赶到村子时已经将近六点,天幕却还是纯黑的。
车到了村口,吴端却犹豫了。
“罪不及父母。”吴端道:“咱们大年三十去叫门,把人家儿子带走,这大喜大悲的,老人家能受得了吗?”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王博昌是家里的幺儿,他上头年龄最大的姐姐已经年近五十,他的父母已经年过七十。
大过年的,给老人家当头一棒,的确叫人于心不忍。
“那等等?”闫思弦道。
“等等吧,最好能找个王博昌落单的机会,悄悄把人抓了,直接突审。”
闫思弦摇头笑了一下,“有时候我真分不清,你究竟是心善,还是妇人之仁。”’
不等吴端反驳,他自己又将话圆了回来。
“不过,怎样都好,有点人情味总是好的。”
等待总是煎熬的,两人从晨光熹微等到日上三竿,远远看着王博昌家里有人进出,似乎是走亲访友的客人,间或也能看到王博昌在院子里忙碌,为准备年夜饭打下手的样子。
直到过了晌午,得了空,王博昌才出了家门,向村口的小卖部走去。
小卖部过年并不休息,因为老板就住在店里,那儿就是他的家。
王博昌是去买烟的,出来时正低头拆着香烟的包装,并未注意到悄悄靠近的两名刑警。
直到距离他大约三步远时,吴端低声喊了一句:
“王博昌!”
被喊了名字,王博昌一愣,回头,看到两个陌生人,第一反应便是拔腿跑。
闫思弦哪儿能让已经上桌的鸭子飞了,早就在一旁蓄势,王博昌不过跑了两步,便被他飞起一脚铲倒,摔了个狗啃泥。
闫思弦顺势跪在他身上,以膝盖抵住他的后背,低声呵道:“你想闹到全村都知道吗?”
王博昌缩了一下脖子,开口道:“你们到底要干啥?我给钱行不?你们说个数,啥事儿不能坐下谈啊?”
闫思弦拽起王博昌,并迅速和吴端对视了一眼。
显然,王博昌并不认为两人是警察。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匆匆忙忙逃回家,要躲的也不是警察,而是另一个目前身份不明的人或势力。
两人决定将错就错。
闫思弦继续压低了声音道:“好啊,谈谈。”
一听有对方松了口,王博昌虽仍然担忧自己的安危,但还是决定试试。
他一边被押着往轿车的方向走,一边道:“那什么,你们可别乱来,村里全是亲戚,我……我只要喊一嗓子,你们就……”
走到车跟前,他死活不肯上车,还反而后退了一小步,又做出了随时准备逃命的姿势,并道:“就在这儿谈吧,甭上车了。”
这是他的底线。
闫思弦决定先不去碰他的底线,只道:“情况你心里有数吧?”
“有数有数。”王博昌连连点头。
于是闫思弦停顿了一下,等着王博昌讲一讲究竟有什么数儿。
对方却不说话了,看样子也在等闫思弦的下文。
闫思弦只好道:“那你想怎么整?”
这不过是垫了一句,之后的问题才是重点。
“我说,事儿肯定是要命的事儿,就看你态度了。”
“明白明白。”王博昌道:“我的想法很简单,咱们都实诚点,你出个数……多的我给不起,万把块小钱还是有的。
但咱们说清楚,一锤子买卖,你要是拿了钱,就得保守秘密,别再拿那照片来吓唬我,我服了行不行?”
王博昌不愧是混棋牌室的老油条,说话圆滑世故。
两人虽仍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也能大致判断出,王博昌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对方手上,且这把柄可以以照片的形式呈现。
对方正是以照片来要挟他的。
他心甘情愿花钱平事,可见这把柄的确在他的命门上。
照片……照片……
闫思弦的思绪飞快旋转着。
他想到了张思雨的一段话。
张思雨也曾提起一张照片。无意间从王博昌口袋里翻出来的照片。她只看到了照片背面,透过光影轮廓,感觉照片上是个女人。
难道就是那个?
闫思弦还不确定,便继续试探道:“我们只要钱,与其怀疑我们,你还是多操心自家后院吧。友情赠送一条消息,你那个女朋友,倒霉娘们儿,被警察抓了。”
“什么?!”王博昌大吃一惊。
“警察说不定已经在来找你的路上了。”闫思弦耸耸肩,“所以,其实你现在没得选,要么立马给钱,我们绝不挡着你逃,要么我们把你送给警察,还能落几万块奖励。”
“别别别……”王博昌明显慌了,“十万,十万怎么样?……不,十二万,我把老爹老娘的棺材本全给你……”
他心惊胆战地自己先涨了一波价。
闫思弦痞痞地勾过他的肩膀,“照片呢?拿出来,你怕是看着照片才能想出个实价。”
王博昌快哭了,“大爷……你们是大爷行吧?别拿死人吓唬我了……她死了,我能不知道吗?”
死人!
徘徊在两人心中,始终没敢说出来的想法,得到了印证。
又是一条关键线索。
“你知道就好。”闫思弦拍了拍王博昌的肩膀,“瞅瞅你出的价,打发叫花子呢?”
“可我……我就能拿出那么多啊……就算问亲戚朋友借……20万,真的,顶破天也就20万……我说了,咱们都实在点,我给你承诺个千八百万的,到时候拿不出来,不也是白瞎?”
“你一个人是拿不出来,要是加上另外一个呢?”
闫思弦没把话挑明,他怕推测有误,但他所暗示的另外一个,自然是指吴亦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