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未来的二舅子,眉心微蹙,“你认得我?”李莲花道,“御赐天龙,武功绝伦,横扫天下,莫不叹服,自武道会后有谁不知有谁不晓?”杨昀春颇有些自得,笑了一笑,“可我听说,江湖中有李相夷、笛飞声,武功不在我之下。”李莲花正色道,“那个……听说他们都沉入东海好多年了,杨大人大可放心,您定是那天下第一,毋庸置疑、毋庸置疑。”杨昀春手腕一挫,收回长剑,“你究竟是什么人?潜入宫中所为何事?你若肯实话实说,或许追兵之前,我可饶你一命。”李莲花耳听身后呼喝包抄之声,叹了口气,“既然阁下是杨大人……”他顿了一顿,“我要个清净的地方说话。”杨昀春一点头,当先领路,两人身影如电,转个了方向,直往宫中某处而去。
月色明慧,清澄如玉。
大好月色之下,京城一处寻常别院之中,一人正鬼鬼祟祟的伏在一棵大树上。远望去此人身着黑色夜行衣,爬在树上也犹如枝桠一般,瘦得如此稀奇古怪之人,自然是方多病。
李莲花说,尚兴行之所以会死,既然不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隐秘,那可能是他得到了某样东西。如果鲁方有件轻容、李菲也有件轻容,那尚兴行所得的东西,难道也是一件轻容?听说百年前那些皇亲国戚,奸商儒客,有时能在自己身上套上一二十层轻容,且不说这传说是真是假,万一某个死人在自己身上套了七八件轻容,若是一人得了那么一件,那还得了?若是有这衣服的人统统都要死,岂不是要死七八个?方多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尚兴行若是也有个宝贝,他会藏在何处?
有人杀了尚兴行,如果是为了他的某样东西,那会趁夜来取吗?方多病伏在树上,一本正经的思考着。要闯进尚兴行的房间翻东西很容易,卜承海的衙役现在忙着验尸,多半要到明天一早才会来取东西,现在闯进去很容易。
但是方多病多了个心眼。
他想知道今夜除了他这只螳螂,可还有一只黄雀?
微风摇曳,枝桠晃动,他极轻浅的呼吸,身躯似早已与大树融为一体。时间已过去很久,一直没有人闯入行馆,他甚至看见赵尺叫了轿子去眠西楼,却没有看见人进来,又过了一个时辰,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尚兴行房中突的发出了一点微光。方多病吓了一跳,他只当会有什么夜行人闯入房中,却不想根本没有人接近那房间,房中却突然有人。
瞬间他出了身冷汗——那个冷血杀手既然能进他房间取物如入无人之境,能在闹市无形无迹的将尚兴行割喉而死,武功绝然在他之上——那人居然早已潜伏在尚兴行屋里!
方才他若是贸然闯入,只怕也已成了具被割喉的血尸。
出了一身冷汗,风吹来遍体皆凉,他的血却熊熊的热了起来——这是个意外!尚兴行房里潜伏着有人是个意外,但这也是个机会——能让他第一次亲眼看到,那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