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在华佗的茅草房子里住了下来,每日习练鹤戏。让关羽带着那一组青壮回栾川县,向袁绍与曹操二人报信,请他们率领五百甲士先回洛阳。
两人放心不下,与关羽一同在栾川县中收购了大批粮食以及日用品后,各自带着十几个随行的家将与关羽众人往景室山顶行去。
在袁绍与曹操二人抵达山顶之时,郭斌的内伤已大有好转。五日来勤加练习鹤戏,使得他虽然伤势并未好利索,却已经不需要华佗每日按摩便可以自行运功。这使得见多识广的华佗亦感叹他体质之佳,简直是练武的奇才。
待确认了华佗能为郭斌治伤,而郭斌也日渐好转后,袁绍与曹操二人方放心地带着众人返回洛阳。
就这样,郭斌住了下来,每日里早起练习鹤戏,得空便与关羽一起向华佗或樊阿讨教五禽戏的练功法门,交流练功的经验心得。关羽很得华佗看重,这一代武学大宗匠将五禽戏中的“虎戏”传授给了关羽。
郭斌对这种修炼很是感兴趣,每日里用功修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好起来,内功的修炼也渐窥门径,便给一种成就感所包围:原来日渐日新是一种这么爽的体验。
而董杏儿则是最喜欢看郭斌练功,端茶倒水,忙前忙后,看得同样每日勤练“虎戏”的关羽大叹不公。而郭斌则似乎是爱上了这里的生活,无拘无束,不用担心太平道,不用操心伏龙山庄几千号人的生存问题,不用与不相干的人虚与委蛇。
进京不足三个月,他却连连遭遇生死难关,这哪儿是前世一个小小的退伍兵能应付得来的?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倏忽之间已过去了一个月。
这是郭斌重生来到东汉末年后过得最为舒适的一个月,没有担惊受怕,没有虚与委蛇,每日里只是练功,与华佗等人谈天说地、讨论武学。因此,郭斌于武学上的进境堪称神速,不仅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行动间愈发迅捷如风,顾盼间双目熠熠生辉,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精气神,使人望之而不敢轻侮。不得不说,玄门正宗内家气功对人气质的塑造,是翻天覆地的。
然而,近日从洛阳传来消息,京中出现了大批的太平道高手,京外流民也日益增多。另外,从颍川传来消息,阳翟城中流民已超过十万,其中有多少是太平道就不得而知了。
郭斌知道,局势已经不容他继续悠闲地养伤,而他这个伏龙亭侯兼阳翟县令也该上任了。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可是众人都是豪迈奇崛之士,自不会作一番小女儿态。而董杏儿天真烂漫的性格,自也不会体会到个中滋味。
于是郭斌拜别华佗,带着关羽、董杏儿,以及亦有了脱胎换骨般变化的五个护卫往山下走去。
这五个人年纪大都在十八岁上下,在景室山待了月余,耳濡目染,全是最高深精妙的拳理剑招,加上华佗有意指点,故于武学上的造诣均有长足的进境。虽难以与郭斌或是关羽比肩,可是与曹操或袁绍,又或者唐周的武艺已相去不远,也算得上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了。
于江湖拼斗或者犹有不逮,于战阵冲杀则绰绰有余。看着郭斌渐渐远去的背影,樊阿终于忍不住问华佗,道:“师傅,真的不用徒儿前去护卫吗?”
华佗看了他一眼,道:“不必,若连那些宵小之徒都对付不了,他便不是郭潜阳了。他那五个护卫经过这一个月的锻炼,也非庸手,我已教给他们分进合击之法,即便再次遇到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樊阿点头称是,便不再多言。他自然知道华佗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郭斌从景室山出来,仿佛从世外桃源再次迈进了俗世。
只见栾川城中的流民明显增多,城墙脚下全是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流民。
董杏儿同情心起来,将怀中的面饼分给了一个饿得面黄肌瘦,眼眶外凸的孩子,却引来流民中的一阵哄抢。若不是关羽上前回护,恐怕连那孩子都会被踩死在当场。董杏儿见状欲待发怒,可是见所有人都是饿得面黄肌瘦,目光呆滞的样子,要出口的责骂却怎么也说不出了,只一脸无助地看向郭斌。
郭斌心中一叹,乱世之中,人命比畜生都不如。东汉王朝当真是无法挽救了,只看这成千上万流民死一般的眼神就知道了。
什么法律?什么道德?在一群饿急了眼的流民眼中,这些都是虚的。是啊,谁能与饿极了的肚子讲道理呢?
问明那孩子是个孤儿,郭斌便让关羽将那个孩子带上,众人往栾川城外走去。他们要去城外码头雇佣船只,顺伊水而下,便是洛阳城了。
回去的道路亦很是顺利,回到郭府,看着从府内奔出来的人,郭斌却是吃了一惊。
来人赫然是郭嘉、戏志才与管亥三人!
郭斌喜道:“志才兄,小弟,中正,你们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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