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结……呃,成亲了吗。你知道的,成了亲的女人总是有些不同的,至于咱们之间的事,我早就忘了。”
不知道有什么事得罪这尊大佛没有?容天音心里转悠着心思,早就被秦礼这话给搅得忘了正事。
“原来五皇兄和七皇嫂在淮安山见过面了,”秦玉脱口而道。
因为淮安山离京都实在太远了,容天音是什么时候去的淮安山?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年前范峈去淮安山祈福求雨的祭祀典,难道是那个时候?
不过,除了那一次外,还真的找不出容天音出京都的原因了。
当时的康定王就在淮安山驻军护卫,清扫周边的流蔻。
“看来小音是全部忘记了,”康定王没理会自家妹妹,再次阴凉凉地道。
容天音被他盯得浑身一抖,难道真有什么事发生了?可她不是真正的容天音,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康定王。
这人有着一双野兽般的眼神,是她不敢直视的。
当年的那个人,也有这么一双眼……
容天音扣紧了手里的杯子,眼神慢慢地沉了下来,当年若不是她太傻,也不会在最后愤怒之下与那个人同归于尽。
她是死了,他到底活着还是在某处,就不得而知了。
容天音仰头饮着杯里的茶,到了嘴边发现是空的,烦躁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急急饮尽。
真是太糟糕了,怎么这种时候想起这些有的没的?她现在是另外一个人,不是以前的笨蛋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典怀起上一世的事了?
是了,自从在宫里看到这个男人后,她就觉得特别的刺眼,然后不知不觉的想到了不该想的。
“忘记了又怎么样?”
容天音露出的烦躁落在康定王眼里,别是一番兹味。
秦玉见情况不对,正想开口缓和些什么时,旁边一直打量着容天音的萧薰儿就夺了声:“寿王妃近来诸事缠身,想来心境也差了些,这是凤悦楼静心养胃的好桂茶,寿王妃不妨试试!”
拿眼睇着那个神倦淡然的绝美女子,容天音恰好地收起了那一点点外露的情绪,“那就多谢萧姑娘了!”
经萧薰儿一打断,容天音到是想起了自己来凤悦楼的目的。
抿了一杯清香的桂茶,像是不经意的走到了雅阁的窗前,与凤尾阁是正对着百药堂位置的,只是这间雅阁有些偏过了些。
但是百药堂这间药材铺还是落在了容天音的眼底,那极有味道的唇轻轻地一扯,将身子斜斜地靠着窗棂,侧着慵懒的身子,那双仿若天上星辰的黑眸隔着一层薄雾看过来。
秦礼下意识的捏紧手里的杯子,秦玉则是盯着窗边美人倚窗的画景愣住了,就是萧薰儿也被这样的容天音看得一跳。
连女人尚且如此,更遑论男人!
少女一身利落的男儿装扮,利落的头饰,给她精致的五官添着几许风情的韵味,半点男儿气息全无。
怎么说呢,容天音这么个样子,让男人顿时口干舌躁,忍住要将她身上男装扒光的冲动。
容天音并不是故意要做这样的动作,而是她一个无意的动作,像是没有看到屋里人表情似的,她缓缓开口:“那天从百药堂出来我便想着,等得了空闲定来这凤悦楼瞧瞧,这里的姑娘们到底是有何风情韵味吸引了这么多的男客,顺道见见这位创办如此新颖青楼的主事,没想到……”
容天音的话停在了这里,然后萧薰儿就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却不知她到底在看的是谁,“没想到我运走的草药还没有走远,不知从里冲出些人将我好不容易买的好药给劫了,你们说怪不怪?有人劫色,劫银两的,就没见过大街上劫毒草药的!”
萧薰儿眼帘微磕,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桂茶。
今天看到康定王出现在这里,容天音就知道,皇帝肯定是派了人暗访,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康定王。
想来只要她这番话一出,以康定王的聪明不会不会知道该怎么做。
“为何劫你的毒草药?”康定王沉声问。
“哎呀,我哪知道啊。也许是因为我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吧,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劫我的草药。”
“七皇嫂,你要这么毒草药做什么啊?”秦玉愣愣地问。
“唉,说来也是因为上次咸宜宫投毒的事,父亲给我安排了个小任务,没想被我给搞砸了,唉~”容天音唉声叹气的,像是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康定王眉心一跳,能让容侯安排任务的,除了线索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去怀疑了。
难道,这个百药堂真的有疑点?
萧薰儿却是笑笑道:“寿王妃只怕是误会了,百药堂在数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在这皇城底下开的药堂,都会经过严格的审查,更何况,百药堂内也有不少楼里的姐妹进出拿药……”说到这里,萧薰儿下意识的停住。
容天音嘴角勾着无辜的笑,“萧姑娘在说什么啊?”
萧薰儿动了动嘴,悠然道:“只是听寿王妃提了宫里的事,又是任务进了百药堂,萧娘这是心急寿王妃误会了什么,毕竟百药堂与凤悦楼向来频繁往来,难免有些恻隐之心。”
容天音点头,“萧姑娘说得有理!”
她可什么也没有说啊,可是你萧薰儿自个透露出来的。
就在萧薰儿和容天音对话间,康定王已经冷然起身,旁边的跟班立即跟上。
“唉?康定王您走了?”
“凤悦楼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去,”冷冷抛下一句,人就出了雅阁。
看康定王的样子,必然是去探探那百药堂的虚实了。
果然是在查咸宜宫发生的那件事,这个萧薰儿和百药堂之间,只怕脱不了干系。
虽然这一点被康定王忽视了,可容天音不会。
萧薰儿见容天音看着自己,悠悠道:“怎么了?萧娘脸上也有什么不妥吗?”
“萧姑娘的脸蛋天下一绝,绝无不妥之处!”容天音轻轻一笑道。
看着容天音惑人的笑,萧薰儿心里头却有些不安。
秦玉却疑惑地看着两人,从头到尾她就没有听懂过一句话,因为秦玉觉得容天音说的话有些假意的成份在。
在别人看不见的情况下,秦玉眯着她黑幽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容天音。
容天音也不走,就懒在凤悦楼里窜窜门,左观右观个没完,她是寿王妃,谁也没有那个能耐将人请走。
当然,谁也不想去惹这个祖宗,别看容天音现在无害的样子,可是就刚刚随意和康定王说的话,就将凤悦楼置于艰难之地了。
因为容天音就断定了百药堂和凤悦楼之间有连系,所以才会用那次劫药事件报复,萧薰儿确实是后悔了那天的动作。
如果没有那次劫药,容天音也就不会碰上神策,也不地遇上性命难测的事……总得来说,若是没有那次的劫药,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
*
好不容易将容天音两人送出凤悦楼,萧薰儿脸色微变的回三楼凤尾阁,那绝丽的脸上染着隐隐的忧虑。
等萧薰儿刚进凤尾阁,后面就立即出现一道青影。
“主子,百药堂已经瞒了过去,但康定王不是傻子,只怕我们做得越是完美,他越是上心。”
萧薰儿走到了窗边,轻轻开了一个缝,朝下看去。
然后她便又看到那双幽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这位置,萧薰儿眼皮一跳。
“怎么了?”青影发现了萧薰儿的异样,不禁问。
“看来我们隐身的方式被人窥察了,这个寿王妃……不简单。”萧薰儿最后吐出三个字。
能从萧薰儿嘴里吐出这样的字眼,可见对方是多么难应付的人。
只是,这个对像却是闻名遐迩的草包容大小姐,这就有点玄幻了!
青影瞪了瞪眼,“她不过是无用的草包,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本事。”
“这么多年我们谁也没有发现,可见这个人耐心非同一般,”能够装得谁人都认为她是草包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而下一刻,下面容天音的动作让上首的萧薰儿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下面那个精致的人儿突然趴到地上,耳朵朝下,侧眼朝上,正好可以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神秘模样。
“主子?!”
青影也来到了窗边,正好看到了容天音的动作,神色都紧绷了起来。
萧薰儿从淡然的孤寂神色刹时变得沉重了起来,将窗一掩,神色一凛,“封道,这个寿王妃不可再留。”
这么多年以来,谁都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可是这个容天音却让他们有了不安。
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而容天音这个人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是她的错,不该动手惹了这尊祖宗。
本以为是个无能草包,没想到却是给他们致命一击的狡猾生物。
“是!”青影也知道事态已经向着严重的方向发展了,这会儿不能再犹豫了。
不管容天音有没有发现,可是她今天的一举一动,都出乎意料之外。
“皇嫂,你在做什么?”秦玉看着突然趴在地上的容天音,愣了半天才纳纳地问。
“没什么,只是曾听闻有人以耳听十里外马蹄声,我这不是试试我的耳朵灵不灵嘛!”容天音打着哈哈间,人已经起来。
秦玉吃吃地笑了起来,秦玉本就长得不丑,这么一笑也别有一番美妙,“七皇嫂,你真和曜丽知道的那部分不同!”
曜丽,是秦玉的字,也是她的封号。
“传闻和真实本就有相差,曜丽公主和我所知的也不一样!”容天音深看了面前秦玉一眼。
秦玉刚想说话,前面便有两名康定王派来守着的侍卫走过来,恭敬地将秦玉请上了马车,带回宫。
别前,秦玉几番不舍得容天音。
容天音也觉得这个秦玉彼有趣,答应了以后会入宫看望她,曜丽公主这才作罢。
送走了曜丽公主,容天音也被霜雪和清苒等人逮了个正着,看着几个随从沉沉的脸色和霜雪两个丫头黑沉着的脸,容天音摸着鼻子回了自个的马车。
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这么一搅,也够百药堂和凤悦楼亏的。
那么,接下来也该某个企图害她的人了。
听说那毒药是从皇后处流出来的,至于动手的人是太子还是皇后都脱不了干系,谁叫他们是母子关系呢。
接下来,也有得康定王等人忙活着了。
咸宜宫那件事绝对不会就么简单过去了,皇帝想要追查的东西,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而一方面,关于寿王府和沈闲之间的关系,让皇帝上了些心。
早朝时将沈闲留了下来,从旁一通敲打,也就将容天音曾被人下毒的事给捅了出来,当时沈闲只看见皇帝一副若有所思一番后就让他离开了,并没有别的指示。
皇帝虽然这个时候放了容天音,可背后只怕会悄悄的将此人解决了。
寿王府,已然被划入了危险区。
只要皇帝再动一点念头,寿王府都是凶多吉少的。
这一次,希望寿王府不要再有别的异动才好,沈闲跨着沉稳的步伐走出皇宫长长的宫道。
且不去理会外面的翻天覆地,容天音回到寿王府后,没少被秦执用他的温柔攻势碎碎念了好久才肯放过她。
这一次,她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偷偷从他派的人眼皮底下溜走,看他碎碎念间担忧的眼神,容天音就无端觉得愧疚极了。
只是,她为什么要愧疚,她已经不想再去知道了。
在秦执面前,她真的只有乖乖听从的份……说来也实在是惭愧!
用晚饭时,容天音听了秦执一句话,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咳咳咳……”
一只温厚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温柔的言语在耳畔响起:“小心些,怎么就呛着了?来,喝口汤。”
容天音伸手把他递过来的汤一饮而尽,拍着受惊的心脏,呐呐地道:“你,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进宫?”
秦执低低一叹,拿了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嘴边的湿渍,容天音不好意思地赶紧夺过来,胡乱的抹了两下。
“这是皇祖母的意思,母妃也坚持让你入宫半个月学习礼仪,为夫也极力讨说,可如今连父皇都下了令,你明日且收拾一番入宫,有母妃在,你不必太担心!”
容天音欲哭无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皇太后并不喜欢她,在那场寿宴里她就知道了。佘贵妃就更不用说了,她觉得自己嫁了她儿子是浪费了寿王妃这位置,只怕恨不得将她这个“草包”给弄死了好让秦执再娶,反正秦执已经不是第一次死王妃了,再多死一个也无所谓了。
皇帝就更不用说了,虽然那天神隐者已经说了好话,皇帝放了她一马,可不代表皇帝不会在背后来阴的。
她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怪谁去?最多只说是被秦执给克死的,虽然真正的容天音真的被克死了……
“秦执,能不能不去皇宫?”那她岂不是更没自由可言了?那她要进行的事怎么弄?
秦执温柔如水的抛出两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