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生死攸关。
“可以了……”
阙越最后叫停,生怕他一旦将真气渡得太过会影响他本身。
吸入另类的东西,容天音体内的东西仿佛得到了催化,一下子就大喘了一口气。
“够了,”容天音已经使了气力将他推开,拼命的呼吸着。
神策退开一步,静静看着容天音大喘气。
而旁边的秦执则是冷冷地扫着无动于衷的神策,转眼又看向阙越,“我与他本就同源,那个法子由我来也是一个结果。”
阙越犹豫了下,叹道:“虽然你们是同源,可路数却不同。”
“只要可以那样做,我可以牺牲任何一切。”
“神隐者……”阙越为难地看向神策。
而神策则是看着容天音,张唇道:“由她自己决定。”
容天音闭了闭眼,慢慢地坐了起来,然后从阙越的手中拿过银针,往自己的身上扎了进去,“神策,五年足够了。”
神策脸色一白,神峻的脸庞闪过苦楚。
“小音……”
“我让你来,就是想当面谢你,而不是要让你为我牺牲什么。那东西不是玉佩,是不是。”
玉佩被调包了,她刚刚开始还以为他真的毁了玉,现在想想在凤凰村时,他就拿了假的玉佩给她了,她带在身上的不是真正的玉佩,而是一种世间难寻的良药。
就如同聚息珠一样的存在,他一直拥有这样的东西,五年前就该可以服用的。
可他没有。
而他却以五年来的昏迷来让束缚她,他一直有意识,一直可以醒来,却用他内力压制药物的作用,让他自己一直陷入假死的状态。
连她也察觉不到异样,可见他的内功深厚。
神策从前面变脸,后面就一直沉默着看她。
没有反驳的安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容天音的话刺激到了他,还是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秦执眯了眯眼,伸手去握住容天音的手。
“它可救你性命。”
“谢谢,”对那五年,她并没有怨,只是想要确认。
他抗拒药物的吸收,是想要束缚她的脚步,她明白他的心意,却不能回应。
神策静静看了容天音一眼,最后退出一步。
秦执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带着容天音躺回榻上,“我需要知道怎么回事。”
阙越朝着两边的人看了眼,屋里很快只是他们四人。
容天音挑着眉梢,想要看看他阙越想要做什么。
“你说得没错,确实是有一个法子行得通,方才神隐者已经过渡了特殊的东西给她,接下来只能逼毒了。”
“逼毒?”
“你体内的毒太过霸道,一般的情况下很难逼出毒液。”阙越眼神微微闪烁,“你身体里还有另一条生命,并不好动手。”
容天音明白他的意思,她想了想道:“他一直在吸收我体内的毒液,只怕一旦清除了毒液,他就活不下去了。”
阙越愣了愣,若不是容天音提醒他还真不知道那条生命躲在一具毒体里如何生存的。
如果容天音能感觉到了,那就真的可能就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阙越再次把脉,容天音给自己施了几针后,压制了体内的痛。
再加上神策给她渡过来的东西,身体已经没有太大的痛。
“现在要的就是你的平安,孩子……”
“我和他的性命已经连在一起,他死我也必会死,秦执,已经没得选择了。”
容天音的话让秦执脸色一沉,秦执隐隐约约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封府了,她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阙越看向秦执说道。
秦执挑眉,点了点头。
最后阙越还是没有说出那个法子,暂时性的给容天音消化神策给喂进体内的东西。
神隐者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寿王府的人却知道神隐者根本就没离开皇城。
秦谨收到容天音病倒的消息,几次想要微服过府探病,可都被挡住了。
堂堂皇帝被挡,只怕也只有寿王才能做得到了,秦谨见不着人只能等容天音主动来见了。
鉴于前面他和容天音之间的对峙,现在的容天音只怕是不想再见到他了吧。
秦谨苦笑。
水家的那两位被以别的名义放了出来后,水晟邢和水丞相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皇帝。
秦谨在御书房接见他们父子俩,水晟邢除了肖瘦些外,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水晟邢知道自己私自行动已经得罪了皇帝,若不是因为水丞相的原因,水晟邢知道皇帝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皇上。”
“两位爱卿不必拘礼,”秦谨面上含笑,抬了抬手,“一切可还好?”视线投向水晟邢。
水晟邢低头,硬着头皮道:“回皇上,一切都好。”
“如此朕也就放心了,丞相也不必再为你忧心焦虑了。”
两人心里一跳,不知皇帝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谨到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只是单纯的问一声,对丞相,他也觉得有些歉意。
可他是皇帝,很多东西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表达出来,在臣子面前保持着帝王之威。
水丞相知道皇帝为了他的儿子受了一些委屈,如若不然以摄政王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肯轻易放过他们水家。
秦谨像是没看出水丞相的心里想法,勾了勾唇,笑道:“爱卿既然受了伤,回府好生养着,朕知道爱卿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但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皇帝的话落,水晟邢眉头挑了挑眉,最后不甘地应声:“是,微臣明白。”
秦谨点了点头,示意水晟邢到殿外候着,只留下了水丞相。
水丞相知道秦谨有话与自己说,垂首不语,因为水晟邢和水映嫊这件事,头上的白发不禁多了几簇,面色也显了几分苍老。
“皇上,老臣知道是晟邢这个孩子连累了您。”
“水爱卿,朕当初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朕很清楚,爱卿不必自责。”
水丞相大叹,也都怪他的儿子太过冲动了。
皇帝的话让水丞相明白,他是看在当年的恩,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去求摄政王。
明明可以翻身的机会,却就这么白白放弃了。
“皇帝请放心,仅此一次,老臣会好生督促晟邢,再犯此类错误,居时皇上不必再顾忌老臣的面子,该如何便如何,”水丞相到底还是有些老了。
虽然可以再战斗,可是他已经没有再多余的心力了。
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眼下的皇帝才是那颗闪耀的星星!
他要的就是水丞相的保证。
“这话是朕向皇嫂开的口,水丞相可明白。”
水丞相倏地抬头,愣愕地看着秦谨,回神过来自己的目光太过放肆,又重新垂下。
“老臣自会向寿王妃道谢。”
秦谨闻言却摇了摇头,“朕让爱卿知道并不需要爱卿去道谢,只要记住,往后行事多想想今日。”
水丞相一顿,咬牙颔首。
今日之后,水家是要放下一些身段的,但……
似看出水丞相心里的担忧,又道:“今日朕已经传了范氏父子二人。”
水丞相听得秦谨此话,点了点头,心里总有股奇怪的东西上下不去。
他们斗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要因为容天音化干戈为玉帛吗?
也罢,事已至此,他们想要再翻身也绝对不能做到了。
难道还要再乱一次吗?
为了褚国,他们这些恩怨必须放下。
“老臣……”
“丞相,朕这次可是用心良苦,希望水家不要让朕难为。”秦谨的眼神一利,刺进水丞相的眼底。
水丞相咬牙,颔首。
“丞相能明白朕的苦心,朕甚是欣慰。”
“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老臣就算是死也在所不辞,”水丞相闭了闭眼,说出大义的话来。
秦谨足足看了水丞相好几眼,这才满意的收了势,摆手让他出去。
然后趁着风雪,秦谨做皇帝竟然亲自去了伏诛塔,连范世劭都一并请了过去。
范世劭诚惶诚恐的快速进了伏诛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父子二人早早就候在了伏诛塔内,知道皇帝的来意,范世劭觉得还是不能逼得太过了。
对方毕竟再怎么说都是皇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要死要活还不是皇帝的一句话。
范世劭担心范峈会说一些惹恼皇帝的话,或者做些让皇帝下不得台的事。
在皇帝来之前,他必须先警言几句。
“这次皇上是想要让我们停歇,下边的臣子若不斗也是皇帝的一块心病,但若是斗得狠了,那也是太不像话了。”范世劭知道四周诸国正对他们褚国虎视耽耽,皇帝这么做就是因为那个,他们做臣子的,若是抓着不放,只会惹恼皇帝。
别看摄政王现在掌了一地权势,可为了容天音,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散尽权势也不一定。
范峈负手在后,闻言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
范赂的脸色从水晟邢被放出来后就没有好过,甚至有种要毁灭性的恼。
“父亲不是说了,若是不斗了,皇上心里也会有疙瘩吗?”
范世劭终是低低一叹,话题一转,“南北边境出现了意外,他们二人本是要脱离边陲守卫去过他们二人的生活,现在有个女人出现打乱了计划……”
“父亲想说什么?”
“容戟和秦闻这一生中都是为了褚国,当初神隐者的出现没少让褚国受苦。”
“所以父亲现在是想让孩儿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为父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范世劭负手,面对廊边的冰凌。
范峈收回空灵的目光,将目光投在家父上。
范世劭似乎想起了什么般,深深一叹,“上辈子所犯的错本不该是他们这辈子的人背负的。可是那件事,为父既然知道了,就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范峈眉一蹙,总觉得范世劭说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年神隐者与容家有些纠葛,容侯差点因为他的预言死在战场上。后来秦闻不顾帝王身份前往边关,才险险将容戟救了回来,便那之后,容戟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
范峈挑眉,父亲说这些又与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什么联系?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当年神隐者出现在这里后,后宫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难道是神隐者所为?”
“是容天音的母亲,一场大火将后宫一角烧之尽毁。而容天音的母亲也在那场大火里丧生,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大火里还有其他人。至于那个时候到底有几人在,莫说是为父,就是他们自己本身也不得知。”
“所以,父亲怀疑,出现在南北边境的女人也许就是容天音未死去的母亲?”
“不,她的母亲确实是死了,为父怀疑的是她母亲另外牵扯进去的人。”
“父亲与我说这些,是想让孩儿查明真相?”
“将来的褚国,不能再出意外了。”身为褚国的一份子,范世劭当然然同国泰安康,“在暗处里还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在暗涌着,必要时,斩草除根。”
“父亲?”
“为父能为褚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范峈瞬间明白范世劭是因为什么要坐上太慰这样的高座了,也许在范世劭的心里还有许多未曾透露的故事。
范世劭仿若没有看到范峈投来的眼神,轻轻一叹息。
范峈微抿着唇,一手负后朝着范世劭看去的方向看着,眼神悠远。
一道皇帝驾到的声音传来,父子二人立即迎了出去。
不管他们现在讨论着什么,如今的褚国皇帝才是他们真正效忠的对象。
至于秦执,已经开始渐渐放权了。
这件事虽未曾听秦执亲口说过,范峈与秦执多年的好友,他的心思哪里还能不明白的。
而这些想法,范峈并没有和范世劭明言。
算是他的私心吧。
“叩见皇上……”
“不必拘礼了,朕来此可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虚的,”言罢,秦谨已经错开了他们朝里走。
两父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还是等皇帝开口了他们才能斟酌驳辩。
皇帝今天的来意他们多多少少清楚一些,但眼下皇帝亲自来,又是个什么意思?
只要他一个口谕,莫说这伏诛塔了,就是千里之外他们也必须赶着进宫。
秦谨似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异样,招了一下手,示意他们不必拘礼入座。
塔内,他们靠着皇帝而坐,沉默着。
秦谨率先开口:“想必朕的来意,两位爱卿都明白了些。”
“皇上有什么话要吩咐微臣的?”范世劭表现出一副低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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