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昏暗之中透着些淡淡的橘色曙光,却仍旧未过地平线,荣王府,一夜未静……
荣王妃如今想起来刚看到宋桎君的模样,仍然不禁有些后怕!她可怜的孩子,衣不蔽体,原本身上的锦袍早已经污秽不堪,甚至还印着些污秽不堪的脚印,甚至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腥骚味儿,旁人不是不知道他们家这大少爷脾气古怪,即便是身上的味道令人作呕,满是泥泞,也仍旧是没有一个人敢主动上前为他大少爷换衣服,只有被十万加急请来的太医紧紧闭着气进去为他们家大少爷诊治了一番便出来了!
而此刻,荣王妃正颐指气使的对着那名颤颤巍巍的太医,冷声道:“你不是说本妃的儿子只是昏迷,那为何现在还不醒?!”如今都几个时辰了,这帮子庸医,要他们何用?
“王妃娘娘切莫担心,贝子爷身上虽然有多处擦伤和淤青,但索性都没有伤及要害,并不足以引起贝子爷的昏迷,贝子爷之前饮用过酒,也足以导致贝子爷一直昏睡到现在啊!”为首的太医战战兢兢道,近日他们被传召最多的便是荣王府了,几日前是泰王妃身怀有孕,面对的是皇后娘娘的质问,只是如今的荣王妃,比起当日的皇后娘娘,面色更加是阴沉的可怕!
“胡说!我孩儿之前何曾饮过酒,你们这群庸医,分明见着我儿身上多处擦伤却不医治,听凭我儿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是何居心?”
“王妃娘娘…这这这…对于公子身上的擦伤,我等均已经想法子上了药,只是如今公子爷还不醒,我等以为只要等酒精的作用过去之后,公子爷自然便会醒过来!娘娘切莫太过忧心!”
“住口!天亮之前,若是我儿醒不过来,你们统统都给受罚!”
“娘娘…微臣…”
“娘娘…”
荣王妃辗转侧身,看着大管家道:“可有带人去寻?如何?”究竟是谁?将她的孩子伤成这样?她的君儿长那么大,平日里即便是磕着碰着,她都要心疼许久,更加别说是伤成这样,还这般凄惨憔悴!
“额娘!您把大管家都吓着了,大管家,你慢慢说,额娘,若真是有人行凶,咱们定不能让君弟平白受辱,我瞅着太医们也都辛苦了,便先在荣王府的厢房歇下,一切等君弟醒来再说,只是我这君弟平日里一贯爱胡闹,我额娘又是极其心疼君弟的,今日,只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又出去胡闹耍玩,这才伤成这样,还望诸位太医…”
宋黎芳未曾将话说完,太医们自然便知道宋黎芳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便都开口道:“泰王妃说的是,贝子爷一贯好动,日后小心些便没事!像贝子爷的这种情况,自然连存档都免了!”
宋黎芳满意的点点头,便将太医都支开了下去,叹了口气,便道:“早知道便找些宫外的郎中了,以免人多口杂!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胡闹!宫外那些江湖术士,如何能配得上替我的君儿看病!”荣王妃气急道,她的君儿是何等的尊贵!
“额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管家,你说吧!”宋黎芳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仍旧昏迷的宋桎君,叹了口气,终归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她如何能不心疼?
“回王妃娘娘、小姐,少爷被发现的地方,前后数十里都没有什么人家,即便是有,也几乎都是年逾半百,儿女出去打拼的,再者时=说又是泥泞潮湿之地,即便是有人走过,那脚印,也是很快便会被抹去!”
“如此说来便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荣王妃挑眉道,声音阴沉的很。
“额娘!这大半夜的,你还去何处为难大管家?一切,只能等君弟醒来了再说!”
“芳儿!只是你君弟…你君弟他…”如今,这孩子这样,她如何能不担心?
“额娘放心,宫中的太医医术都何等高明,他们说君弟没事,君弟就一定没事,放心,我们的君弟会醒过来的!”宋黎芳宽这荣王妃的心道,至少,人是找回来了不是么?
荣王妃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心中却不免担忧!只得静静的呆坐着,看着那烛火一点点燃尽——
“如何?”
香儿摇了摇头,“夫人,依旧是打听不到什么消息,王妃那边儿的人口风都紧得很!奴婢…一点都打探不到,只知道今日府中的家丁,都被王妃差遣出去办事了,至于半的什么事,便不得而知了!”
“混账!真是废物!香儿,平日里你以为本夫人不知道么?你这小妮子平日里跟着前院的人玩得不亦乐乎,现如今,本夫人问你一点事儿,便像是问了个死人一般!跟在本夫人身边多年,你姿色也不差,难怪混到先自爱,仍旧是个不入流的丫鬟!真是不长进!”如夫人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骂!
“夫人!香儿知罪!”香儿战战兢兢的跪下,颤声道。
“无事?怎么可能无事?他们当本夫人是傻得呢?王妃这一招,防的不还是本夫人?今儿个夜里,她调动这么多人,究竟是去做了什么?本夫人便不相信,她还能瞒得住?再给我去打听!”这么多人,她就不信,每个人的口风都这么紧!
“实在不成,你该懂得,打发些钱财就是了!”只要能得到于她有利的消息,便值得,何况,这荣王妃想瞒下的事情,想必价值定是极高的!
“奴婢明白!”
“慢着——”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差人去做,不用自己去做,以免王妃心中有气儿没处发,晋时来找本夫人的麻烦!”如夫人不以为然道。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只是近几日,荣王妃的院子里头,动静都有些大,这老婆娘,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但愿,不是谋划些对付她的事情,若不,便不要怪她不仁义了!
“慢——”
“夫人,还有什么事情?”
如夫人沉了沉眸道:“今日,几时了?”
“夫人,今儿初十了,还有几日便是中秋月半了!到了中秋月半,娘娘便能和亲人聚聚,心性也能好些了!”
“亲人?本夫人的亲人,也就我表兄罢了!自打表兄被王爷派遣去守了北郊围城,都许久未曾见过他了!”如夫人感慨道。
“是啊!夫人,若不是表少爷,夫人哪有如今这般舒畅的日子?如今的王爷,可是将咱们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呢!”香儿奉承道。
“那是我表兄知道善加利用,他有现在,难道不是靠了本夫人的关系?总比他在前线征战送死强啊!”
如夫人的表兄李贺,原本是荣王爷手底下一个不知名的旧部,即便后来皇上肖兵权,荣王爷退居二线,李贺等人却仍旧在外驻兵派手,直到前几年,将士们回朝探亲之时,他曾携带如夫人见过荣王爷,荣王爷一眼相中,如夫人便因此而而进了荣王府,而作为她的表兄,又是最初的牵线人,也由着荣王爷找的由头,塞了个顺水人情,将他调遣至京都,因着此人惯来没有什么真本事,如夫人便央着荣王爷好生给他寻个清闲的差事儿,也算报了表兄的知遇之恩!
“约莫此次王爷上北郊,还能碰上咱们表少爷呢!”
“呵呵...但愿!只是中秋月圆,岂是我们这些小妃妾可以过的?好了!你下去吧!帮我盯着王妃那头有什么动静!”
“是!娘娘!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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