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奴婢知罪,娘娘恕罪!”
冯采梅闻言,眸中立马闪现一脸嫌恶,有些恶心道:“那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尽快将这些东西去给本宫收拾了,收拾不干净仔细你的脑袋!”
“是!娘娘!”那宫女闻言,便立马趴跪下去,收拾着方才散落一地的衣衫等碎物,冯采梅抬了脚,欲走,却见那丫鬟左翻右翻,似乎无意之间,看到了一方帕子——
“等等!”
“娘娘,还有何吩咐?”
“那是什么?”冯采梅退后两步,死人的东西,还是有些恶心的,便道:“捡起来给本宫看看!”
“是!娘娘!”那小丫鬟眉宇间一闪烁,不露痕迹的将那方看似藏的很好却又凌乱的帕子捡起,双手举过头顶,呈在冯采梅面前,却道:“娘娘!这也是奴婢在玄儿房间的一堆杂物之中所拾掇出来的,未曾想这帕子的质地倒是上好的,玄儿一个丫鬟,有如此上好质地的绢子,想必应该是极为宝贝的,奴婢便想,若是玄儿泉下有知,有着绢子同她陪葬,也应该瞑目了!”
“你方才说,这是在玄儿房中找到的?!”冯采梅握着帛帕的手倏地攥紧,面色狠辣,容色凌厉道。
“回禀娘娘!正是!”
冯采梅冷笑两声,一连称道三个“好”字,狠狠的一甩袖道:“将这些个衣服,都给本宫烧了,这方帕子,玉玛,给本宫留下!”
“娘娘——这…”
“怎么?连你也敢多言?!可是想一道下去给玄儿陪葬?!”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收起来!”玉玛不敢耽搁,也不管不顾那是否是死人的东西了,忙一把将那小丫鬟手中的帕子夺过,后又指使着那丫头将剩下的衣服尽早烧了!看着那方丝帕,心中却有些明白了大概,天朝向南一带均是用的帛帕,帛帕牢固,不易损坏,有成型方便,若是这丝帕,有也是有的,只是莫说是玄儿一个丫头,即便是梅妃,也没几条,不同于西雅,西雅一带帛比丝贵,盛产桑蚕,这丝帕……
“娘娘!等等奴婢!”
“玉玛姑姑…拿这些…”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方才是说的不是很清楚了?让你尽快下去,将这些个晦气的衣物都处理掉,还有,吩咐下去,尤为是后殿那些碎嘴的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平日里一贯最喜欢说三道四,这一次,都给我嘴巴管严实了些!玄儿既然已死,日后在梅馨殿,便再不允许提玄儿,若是被我见着哪个不长眼儿的,便别怪我不留情面!”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下去!奴婢告退!”
玉玛下意识觉得面前的这个丫头有些眼生,但摆在面前的情况实在太多太乱,便也一时没有放在心上,眼见着那小丫鬟退下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便下去了!
殊不知,那模样还算标致的丫鬟,便是脱去人皮面具的玄儿本人,只怕是这是连玉玛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玄儿一路沿着河边走,专门挑选偏僻的地方,直至后头无人,这才找了个杂草丛生的地方,将手中的一堆衣裳,尽数抛入枯井之中,至于这件事为何还要她来做,便是因为主子猜测,那梅妃主仆并非这么好打发的人,生怕露出马脚,而她在梅馨殿待了一段日子,对这主仆二人的疑心病,还是很了解的,未曾想,这阿黄办事还算靠谱,连洛枫身上随身带着的帕子都偷到手了,这门技艺,可算是没有白学!如今梅妃对洛枫的猜忌,可算是板上钉钉了,正如主子所言,那梅妃娘娘后院失火,殃及池鱼,至少,在短时间内,是自顾不暇,没有心思与洛枫甚至于洛氏联合起来,对付旁人了!
钟粹宫,如今正是长公主霍梓婧的居所,霍梓婧的母妃原本也只是云梦台一个微不足道的美人,但因为病逝后,得宁太后垂帘,便将这空落的钟粹宫收拾了一下作为长公主的寝宫,钟粹宫离宝华苑是极近的,一如之前宁太后的心思一般,眼跟前儿的,她方才最放心,钟粹宫并无甚多的丫鬟仆婢,除却她贴身照料的丫鬟画儿,便只有六个丫鬟与做粗使活计的小太监,霍梓婧原本的意思,便是连这六个丫鬟也省去了,反正她在福缘寺,也一直与画儿相依为命惯了!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宁太后坚持她是一国公主,该有的身份还是要有,便坚持之下少之又少的也算给她安排了些使唤的丫头,但在霍梓婧看来,却反倒是更不清净了!
“公主殿下,六皇子殿下来了!”不等下人通禀完毕,霍之天径自迈着尚且粗短的小腿儿,两步并作一步的入内——
“姐姐!我跟那帮狗奴才说,我姐姐不喜欢外人叨扰,那帮狗奴才一大早便又是打扫花坛的,又是种植嫁接的,闹腾的我一早便醒了!就将那些个狗奴才都踹出去了!”只见霍之天似乎连鞋袜还没有穿好,衣裳斜挂着,发还没有系带,整个一副凌乱的脏小孩模样,若非这钟粹宫之人都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宁太后的心头肉六皇子殿下,这小子指不定被那个小太监给用扫帚撵了出去!
霍梓婧看一边的画儿,画儿点点头道:“公主殿下,奴婢确实见到六皇子殿下将外头那些个粗使的太监,给——给踹了出去!”画儿低头。
“什么?童童,你可太冒失莽撞了些!你可知道,那些人都是皇祖母特意安排来的,你这般做,皇祖母会生气的!”
霍之天只是努努嘴,有些不满道:“姐姐莫怕!若是皇祖母问起,便说是童童所做便好了!皇祖母若是要罚,那便罚童童一人!”童童小小的身子挺了挺胸脯道。
霍梓婧有些失笑,便道:“童童!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我姐弟二人,在这宫中,并未亲缘之人,难免吃亏,如今,若非是皇祖母庇佑,你我只怕是连在这宫中立足都难!姐姐是女子,那也便罢了!日后也不过是个远嫁,可把不同,你是皇子,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京都皇城!姐姐是怕你这性子,容易得罪人!姐姐担心你!”霍梓婧不免眉宇之间有些担忧与困惑,童童打小便不在宫中居住,又是被宁太后宝贝着,从未受到过什么委屈,更是放肆张扬惯了!
“对了!回来几日,你可有见过父皇了?父皇朝政繁忙,必然不会想到来召见你,除却几个哥哥,你可有去向父皇请过安了?昨儿个你可是连御园都没有去!”霍梓婧言语之中不免有些责怪的意味!
“姐姐!未曾!我…我不愿!父皇好凶!听宫中的老嬷嬷们说,父皇从来都不会笑!”
“傻瓜!人家可还说,咱们皇祖母不苟言笑,还不是将你给宠上了天!如今,你已六年未见父皇!父皇想你的紧,前日我去给父皇请安的时候,父皇还问及你!今儿时辰也不早了!该是父皇下朝的时间了,稍后咱们去给皇祖母请安,若是能碰上父皇,便好了!你说呢?!”
“姐姐…我…”
“算了!别胡说了!若是你还认我这个姐姐,便别说傻话了,瞧你这脏兮兮的模样,让人瞧了笑话!画儿!去六皇子的屋子给六皇子拿套干净的衣衫,还有靴子,也一并那过来,你们…帮我备水!”
“是!长公主!”
“禀长公主,拓跋公子求见!”
霍梓婧黛眉轻挑道:“拓跋公子,那个拓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