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了一想,点头道:“嗯!这个主意不错!”
陈见浚随即招来了怀恩:“传我的旨意,改飞仙观为飞仙宫,扩大院落,改建宫室,重塑仙身。着工部和内官监即日起协同营建。”
张惟昭站在旁边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似乎又升职了。虽然还是做真人,一宫之主可比一观之主权威高多了。
还能说什么呢?领旨谢恩吧。
听说要改观为宫,观主昭明真人还没怎么样,跪在昭明真人身后的孤云师太却被皇恩感动得涕泪直流,连呼皇帝圣明。她的几个徒弟也跟在她身后真情实感地拿袖子拭泪。
陈见浚摇着扇子,对自己制造的戏剧效果十分满意。
有人满意,就有人不满意。
最不满意的,就是安喜宫的金贵妃。
当晚,金贵妃又召来汪直,向他责问:
“我已经吩咐过你,务必尽快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张惟昭。你是怎么做的?她如今不但活得欢蹦活跳,而且从观主升为宫主了!”
汪直低头赔罪道:“启禀娘娘,不是我不尽心办差,张惟昭三天两头被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召见,实在是不好找机会下手。而且,请娘娘仔细思忖,她如今是太后和陛下跟前儿的红人,忽然暴毙,定会惹的陛下和太后震怒,到时候稽查下来,奴才死不足惜,恐怕会牵累到娘娘您!”
“我才不怕牵累!怕牵累的恐怕是你吧?”金贵妃语气森然:“别忘了你这个提督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你怕得罪太后和陛下,就不怕得罪我吗?”
汪直咚地一声跪下来,以头触地道:“奴才的性命和身家,都是娘娘给的,娘娘什么时候要,就尽管拿去!奴才不是不尽心替娘娘办差,只是想要寻找一个稳妥的机会,一举成功,免得打草惊蛇,落下后患。”
金贵妃冷哼道:“我不要什么稳妥的机会。我只要她死!死的越难看越好!这不就是你擅长的吗?你只管放手做,其后自然有我给你兜底。”
“奴才遵命!”汪直恭敬回答。
“不要答应得好,回头却不办事。若是再拖延,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奴才不敢!我一定尽快带来让娘娘满意的消息。”
“嗯。去吧!”
“奴才告退。”汪直领命退出。
汪直直到退出了安喜宫,才允许怒气从自己的胸腔里翻涌出来。
这个老煞婆!还以为如今和以前一样,她可以在紫禁城里横着走,为所欲为呢!
眼看她一日老迈似一日,君主却正当盛年,此消彼长,她对皇帝的控制力正日益减弱,就算她百般不情愿,这也是无法逆转的事实。
上一次在张惟昭还没有发迹,还是长乐宫的一个小道医的时候,既然想法子把她弄到内刑堂,就应该下手狠一点,杖杀了事,就说是体弱,受刑不过才死的。事后哪怕太后怪罪,金贵妃这边和皇帝闹一闹,也就混过去了。就算是会责问到自己,自然有下面的人出来顶罪,自己顶多不过罚几个月薪俸,斥责一顿了事。
可那会儿金贵妃图谋甚大,想借张惟昭去攀咬太子,要张惟昭承认引逗太子尝试禁术,还为此死了两个小宫女,结果非但没有把张惟昭制住,反而让她借此搭上皇帝,摇身一变成了昭明真人!而且张惟昭因小宫女绿萝死在内刑堂,从此还记恨上了自己,汪直想想就觉得晦气。
这就好像是,已经在网兜里的小鲤鱼,咬破渔网逃了出去,一转头却变成了长着利齿的大鲨鱼,这种情形不是一般地让人郁闷。
现在她既然已经势大,再要找人攀咬她就不是那么容易操作了。她最大的嫌疑就是装神弄鬼,可现在连皇帝都被她迷惑住了,眼见她装神弄鬼是过了明路的,再用这一点就不灵了。
剩下来还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暗杀,无论是投毒、勒死,还是利刃穿胸,都不是不可行。金贵妃大概是很乐于见到这种结果的,但汪直却并不情愿这么做。
这样做很不好收场,若事后皇帝认真追查,大家都要跟着受牵连。金贵妃说无论如何她都会兜底,但汪直却觉得她已经没有这个能力兜底了。她的兜底不过是能保得住她自己的性命和封号罢了,至于汪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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