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慕雪芙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都道是赤条条往来无牵挂,人光溜溜的来,赤条条的走,来时你哭,周围人笑,走时你笑,周围人哭。人生本来光阴有限,与亘古不变的日月星辰不可同日而语。到头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都拿不走,难道不是事实吗?”
景容没想到他的王妃竟有如此见解,沉吟片刻,细细品味她那句“赤条条往来无牵挂”,继而嘴边勾起笑意,但却拢一抹怅然喟叹,“话虽不错,但人活着不就凭着一口气吗?这气或许是爱,或许是恨,或许是因为情,或许是因为仇。即便身外物可以无牵挂,但这心哪?”
慕雪芙瞳仁一缩,明亮的双眸慢慢低沉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鬓上的绿宝石孔雀衔珠金步摇上的流苏轻轻划过她的耳际,一阵轻微的冰凉沁入心间。是啊,自己义正言辞的同时却忘记了她也无法做到赤条条往来无牵挂,她如今不就是为了那口气,为了恨,为了仇吗?嘴边荡起一丝苦笑,复又抬起头看向景容,“王爷说的对,是妾身狭隘了。记得牡丹亭里有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我忘记世间万物皆有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无情也是情。”
景容笑了笑,指尖划过她的脸颊,“那芙儿对本王可有情?”他的指尖微凉,似一块璞美的冰璃,细细的薄茧与冰润肌肤夹杂在一起,惹得颤栗从脸颊扩散到全身。
“王爷,妾身说了,无情也是情,你说妾身该怎么回答你?”
景容眼中疏色立显,斜眉微微拧起,看着她笑的满目春风,一伸手将她捞到怀里,声音低沉又透着丝丝威胁,“你给本王玩文字游戏是吧?”
慕雪芙扭了扭身子,双手抵在两个人胸口处,娇俏的声音如悦耳的铜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妾身对王爷有没有情,日子长了您不就知道了吗?”
景容微微放开她,搂着他跟上前面人的脚步,顺势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口,沉声道:“反正咱们有一辈子,本王不怕等着看你有没有情。”
冷似从外慢慢渗透到心里,慕雪芙眼底浮上一层冰冷,眸光中闪过雪亮的寒光。一辈子?她就像是行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这辈子都走不出来。即便有一天她大仇得报,怕是也无法救赎自己,依旧陷入那永无光亮的地狱里。隐去这面阴冷,慕雪芙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那就请王爷拭目以待吧。”
因景容并非玄武帝的儿子,所以他们也不用一早就进宫请安,只等到用完了早膳,才进了宫。
进入皇宫后先是给皇上请安,说些吉利话,再由皇上赏下相应的赏赐便离开,从皇上的宫里出来又去向皇后的未央宫。
因过年,不只是各皇子,还有皇宗贵族进宫请安,未免麻烦,各宫娘娘都会齐聚在未央宫,也好免了所有人来回走动。等他们到达未央宫时里面已经齐聚了很多人。
依礼向所有人问安后,慕雪芙便安静的坐在景容身边垂眸不语,倒是其他人总是时不时的向她看一眼。当然,这目光中,总有一束热烈的眼神注视着她身边的男人,但流转到她身上,就变得比最锐利的宝剑还锋芒毕露。不用去想不用去看,就知道这目光的源头便是爱慕景容已久的无忧公主。
“是不是无聊?”景容看她半天都不说话,也不喝茶,只是敛眉垂目,便抬起手扶了扶她的肩膀。
慕雪芙因早起有些精神不济,懒懒侧目看了他一眼,只吐出一个字,“困。”
“用过午膳后,我们就去休息,再挺挺。”说着景容便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又端到她面前,“喝口茶提提神。”
“听闻前两日在宸王府东院的池水里发现一具侍女的尸体,这东院不是宸王妃住的地方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无忧公主看着景容如此贴心的对待慕雪芙,积攒在心里的怒气如火山喷发般释放出来。也不管殿里有多少人,便将前两天宸王府死人的事提了出来,丝毫不顾及今日是什么日子。
这事说来也奇怪,前几日突然有一具女尸溺死在慕雪芙院子里的池水中。虽然是冬天,但因为景容引了后山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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