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藏在长袖里的手紧紧的攥着,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扎在手心里。她斜了眼潘启昊,暗骂一句:“假好心!”
他一再的维护看似是帮她,其实正好相反,这样的话落入别人的耳朵里,已然变成了另一番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笃定她与他之间有奸情。
“母妃,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怎可轻易就给宸王妃定了罪?”久不出声的宣王妃上前几步,扶着被气的险些要晕倒的瑜王妃。似是思索的样子,目光在慕雪芙和潘启昊之间转了几圈,迟迟疑疑,沉吟片刻,最终将目光落在慕雪芙脸上,温和道:“只是宸王妃和这个侍卫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恐怕还是要解释一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毁了宸王妃的清誉。”
“想给我定罪?宣王妃怕是弄错了吧,这里是宸王府,不是瑜王府,更不是宣王府。”慕雪芙冷冷一笑,目光中有如碎冰一样尖利冰锐的东西射出,直到宣王妃被她锐利的目光灼得垂头不语,才慢慢悠悠的将目光收回。她深深的唤了一口气,空气中凝结着茉莉花的香气,深深一吸,将这让人沉静的香味顺着空气一同流入了体内,顿时觉得心里立刻舒畅了不少。
她慢条斯理的摸了摸袖摆上坠着的珍珠流苏,小小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晶莹光泽,在黑暗中闪烁着细微的光亮,虽不耀眼夺目,却温润如雪。她抬起眼皮随意的瞥了眼瑜王妃婆媳,悠然道:“除了宸王,我好像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吧。再说我是宸王妃,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而且王爷已经将府中之事都交给了我,我去哪,还要向别人交代吗?”停一停,她勾了勾嘴角,“至于清誉,清者自清,我更不怕被这捕风追影的事情毁了。”
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深,玩味之意渐浓,慕雪芙放下袖摆,拨了拨鬓上的琉璃玉飞鸟逐月钗,骤然,神色陡地一变,目光如噬人一般,横视着所有人,声音陡然一厉,让人禁不住打个寒战,“除了我家王爷谁敢定我的罪!”
瑜王妃被她一唬,惊愕的瞬间,慕雪芙已抬起步子要离开。她一把推开扶着她的宣王妃,拽住慕雪芙的手腕,指甲用力扣着她的肉,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是要吃了她一般,“本王妃是你婆婆,你说有没有资格定你的罪!”
手腕传来疼痛,慕雪芙使劲一甩手将瑜王妃甩开,揉了揉被她掐过的地方。雪白的肌肤上烙印着深深浅浅的几道指甲印,红了一片,似要渗出血来一般。
瑜王妃被她甩得差点跌倒,更加气急败坏,连额上的青筋都突突跳起。胸口的起伏越来越烈,趁着慕雪芙低头揉手腕的空档,扬起巴掌迅速而贯足全力的打在慕雪芙脸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院落,犹如炸雷般惊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一时,慕雪芙愣在当场,耳边有秋风刮过,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仿佛被灼烧过一般,火烧火燎。翻涌的胸腔里的怒气如层层的波浪,不断汹涌、蔓延,近乎湮没她的理智。
颤抖的双手一点点抚上脸颊,双目如覆寒霜,隐隐散发着幽紫的光芒。慕雪芙倒腾的怒气直欲冲破阻碍迸发出来,却又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人神态各异,仿佛是一副众相图,将宸王府里的人都描绘的淋淋尽致。有的幸灾乐祸的看着慕雪芙,直在心里拍手称快;有的捂着嘴巴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连连后退几步,只怕将火烧到自己身上;有的泰然自处,默然冷淡,仿佛眼前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有的人则站立不安,提到嗓子眼的心在胸膛里怦怦乱跳,呼之欲出;有的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深深的低垂着头,心里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叮咬,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五脏六腑······
红韶扔下灯笼,一把在身后扶住慕雪芙,看着她脸上留下的赫然红印,眼睛闪过凌厉之色,散发着愤懑的怒火。一转头,仇恨般的目光逼视着瑜王妃,刚要出口回击,便被慕雪芙揽在身后。
她沉得住气,更懂得隐忍,一巴掌算什么,早晚有一天她会还回来。
明挽心见慕雪芙挨打,蹙了蹙眉,盈盈而出,一袭淡蓝色裙裳恰如亭亭玉立的玉兰花,典雅而清新。她本是温柔娴雅的女子,此时脸上颦眉微蹙,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姿柔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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