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李云天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犹如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在空中四处飘荡。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四周万籁俱静没有丝毫的声响,令他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恐惧,他想高声喊叫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尤为令他感到痛苦的是,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两段记忆,时不时就纠缠在一起展开一场厮杀,好像要吞噬掉对方,使得他头疼欲裂,恨不得一头撞死。
虽然那两段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但都非常真实使得他身临其境,以致于他分不清楚哪段记忆是现实,哪段记忆又是虚幻。
一段记忆来自二十一世纪,他是一家著名的国际金融投资公司的总裁,身家数十亿美元,事业有成,意气风发。
在一次上流社会举行的聚会上,他因为公司的效益达到历史新高,一时开心多喝了几杯,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小憩,醒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另一段记忆则来自十五世纪,他自幼寒窗苦读,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在殿试中名列二甲中等,不仅获得了进士出身,而且还得到了考庶吉士进翰林院的机会。
原本,以他的才华考入翰林院十拿九稳,可惜临考前大病了一场,导致发挥失常,最终与翰林院失之交臂。
不过随后他就遇到了一个机会――江西九江府湖口县知县致仕,知县位子出缺。
由于湖口县境内鄱阳湖水匪猖獗,因此湖口县知县历年来的政绩考评几乎都为差等,这使得湖口县知县一职成为了烫手的山芋。
除非那些临近致仕想在卸任前捞一笔养老钱的官员,其他在京城候缺的官员都不愿意去湖口县,以免坏了履历和名声,影响了以后的仕途。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并没有像那些候缺的官员一样沽名钓誉、畏首畏尾,也没有像同科的进士那样选择窝在各大部院里面熬资历,拉关系。
抱着为君分忧和为国效命的心态,凭借着殿试二甲中等的优异成绩,他毅然补缺了湖口县,准备在湖口县大展拳脚,一展所学,造福一方百姓。
到湖口县上任后的事情他已经忘了,只是模模糊糊记得在鄱阳湖上泛舟,夜间小解的时候不慎坠船,喝了几口水后就失去了知觉。
在这两段记忆里,他唯一能断定一件事情是自己的名字都叫李云天。
面对现在的处境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哲言:庄周梦蝶,是周庄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庄周?
“绿萼姑娘,大人这两天是否醒来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男子沙哑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有劳张司吏挂念了,大人尚未醒来。”随后,一个略显疲惫女声回答。
“绿萼?张司吏?”李云天的心里一阵疑惑,他对绿萼没有丝毫的印象,更不知道那个张司吏是何方神圣。
“这位是咱们九江的名医柳大夫,我特意从九江城请来给大人诊治,有柳大夫在大人一定能转危为安。”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张司吏的声音传来。
听见“名医”两个字,李云天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立刻对这个张司吏产生了好感,张司吏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救他于水火之中。
“柳大夫一路行来辛苦了,婢子去给您泡杯茶解乏。”得知了柳大夫的来历后,绿萼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不必了,救人要紧。”伴随着一个苍老沉稳的声音,李云天感觉一个人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好像在诊脉。
“柳大夫,我家大人为何还未醒来?”过了一会儿,搭在他手腕上的手离开了,绿萼紧张地问。
“老朽来晚了一步,大人气虚血亏,心脉不畅,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纵使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柳大夫叹息了一声,言语中满是惋惜。
正满怀希望的李云天闻言心中顿时一凉,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倒霉,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看一眼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要挂了。
“绿萼姑娘,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虽然大人上任时日尚短,但勤政爱民,一心为公,在下十分钦佩,只要能办到的事情一定尽力而为。”张司吏对这个结果也显得很是失望,嘱咐了绿萼一声后领着柳大夫离开了,房间里随即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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