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对高杰为说,不算难事。
“莫非是定南侯王督帅在此?”高杰喊到。
王岚平笑而一拱手,“正是,高将军如此英雄也知在下,深感荣幸”
高杰一听真是这个活阎王,心中不觉大怒,马鞭一扬,“好你个王岚平,你公报私仇,栽赃陷害刘泽清总兵,在象山你随意捏造理由杀害三朝老将军李志,今天,我高杰要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来人,传我将令,准备攻城”
一声令下,城下是闹哄一片,这些兵对于打下扬州那是充满了渴望和强烈的期盼,扬州城就是一座金山哪,打下扬州城这辈子都不用在当兵打仗了。
王岚平却是一伸手,大叫道,“高将军,慢慢,别急呀,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正要打马回去布置攻城的高杰猛的一扭头怒道,“怎么?不会是要开门请罪吧,也好,看在你识时务的份上,老子给你留个全尸”
高杰真的不是假意如此,他真敢干出来,当初他跟着李自成造反,却对李自成的小妾垂涎三尺,抢了李自成的女人还不算,还带着上万‘闯’军投了明军,这人整个就是一莽夫,敢想就敢做,绝对不考虑后果,除了死这辈子他也许没别的怕处了。
王岚平摆摆手道,“将军对我成见很深哪,不过今天我来扬州,可是为了将军你来的,听闻将军粮断,而史督师又拒将军威名,怕将军的虎狼之师滋扰了扬州百姓,不敢请将军入城休整,所以我这才不辞辛苦,来给二位做个和事佬”
高杰冷冷一笑,“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王岚平道,“将军,我年轻,名望不如你与史督师,这样吧,让史督师亲自说与你听吧,史督师,请吧”王岚平对着史可法一点头。
史可法接口道,“高将军,适才定南侯所言句句是实,我史可法不但胸心不够宽广,还对将军你的兵畏惧三分,竟将大明一骁将拒于城外,实乃史可法之罪也,将军见凉,目下,我已在城中收拾出民房一千间,备好军粮五万石,草料一万斤,佳酿一千坛,恭迎将军入城,来呀,开城门”
高杰望着那吱吱呀呀缓缓开启的城门,那可是他梦寐以求要走进去的大门哪,里面住的可都是富甲天下的大盐商,随便抢一家都够全军吃上几个月的,不过现在这城门大开,他却愣住了。
高杰虽说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却不傻,围了几天,史可法就是不开城门,怎么王岚平一出现,他就开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有埋伏?如果就这样冲进去,抢一番就跑,师出无名哪。
高杰看了看身边的众将领,伸手招呼部将许定国到近前轻声道,“你说说,进还是不进?”
许定国,河南人,年逾五十,有万夫不挡之勇,能举千斤大钟,军中唤其‘许千斤’,时任高杰军偏将,统兵一万,为高杰的得力战将,为人老练。
许定国思索片刻道,“将军不可轻信,小心有诈,王岚平处心积虑,先是夺了京营军大权,又降服了淮安军,此人野心不小,将军切莫轻视,依我看,不如寻一由头,杀进城去,然后奏报朝廷说王岚平谋反,意图扬州,我部时有所急,不得已先斩后奏,等他一死,死无对证”
如果真按许定国说的错,那王岚平真的怕没命出这扬州城了,只不过高杰不是许定国,为了一个女人就能背叛兄弟的人是何等的惜命和贪图一时之欢,压根就不是个有长远计划的主,太容易满足于眼前的好处,王岚平料定高杰不会攻城,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为何以冒那么大的风险拼杀。
高杰听了点点头,他不是赞成许定国的先斩后奏,而是确定这城里一点有猫腻,不能轻意以身犯险。
高杰冲城楼喊道,“史大人,怎么,要玩空城计呀?你不是孔明,我也不是司马懿”
史可法与王岚平对视一眼,史可法暗道:王督帅,果然如你所料,他进退两难了。
“高将军这话我可不敢当,我岂能与孔明相提并论,这不是空城计,我是诚心请将军入城休整,要不我亲自出城迎接将军?”史可法道。
高杰真是纠结,最后一狠心,终于想出一条自认为两全其美之计,他又将许定国招呼过来,吩咐道,“许将军,你带五千部众入城,我自引大军在城外驻扎,里外呼应,凉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待摸清城内虚实后,我再引大军入城”
许定国暗暗叫苦,这叫什么话,听起来不错,这城内情况不明,如果万一对方要加害我你在城外,呼应个屁呀,远水解不了近火,但主将有令,许定国只得依令而行。
其实高杰的计划都在王岚平的意料之中,这人鲁莽是其特长,当这种人面对直白得近乎明显有的阴谋时,他的意识里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死也不上你的当。
然而这正中王岚平的下怀。
高杰大军后撤五里在城外安营扎寨,许定国忐忑不安地领着五千军士走进了扬州城,史可法与王岚平默契地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