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进退两难

此刻的曹军中军大营帅帐，曹操呆呆看着瓦盆里的一只熟鸡，手中的筷箸半天不曾落下。nnnn曹军当下缺粮很严重，就连曹操本人，也是好几天才能吃得上一只土鸡，普通的士卒也只能保证基本的馒头咸菜。nnnn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声音，曹操识得那是一虎卫营宿卫的声音：“主公，当值校尉求问今夜口令。”nnnn“鸡腿”曹操头也不抬，随口应道。nnnn“诺！”那声音应了一声。随即大帐又恢复了平静。nnnn但是这平静并没有保持多少，曹操手下第一军师荀攸走了进来。nnnn曹操看见荀攸走进来，当即指着身旁的座位招呼着荀攸一同坐下：“公达，快快，和我一起把这只鸡解决了。”nnnn荀攸微微一笑，也不推辞，拱手致一揖便直直坐在了曹操身边。nnnn曹操这边直接将还没用一下的筷箸让给荀攸，自己直接用手抓起一只鸡腿，闻了一下便大口吃了起来。nnnn荀攸也丝毫不客气，拿起筷箸便与曹操一同吃了起来，当然身为文士的荀公达吃相比曹操斯文多了。nnnn吃过第一口，荀攸便放下了筷箸，开口道：“鸡有两腿，明公将徐州比作一腿，那另一腿定是指关中了。”nnnn荀攸吃了一小块鸡肉的时间，曹操却是啃完了一整个鸡腿，用手抹了抹嘴，曹操将手中光秃秃不留一丝肉的鸡腿骨头仍在案几之上，咂咂嘴道：“那是以前了，现今的关中就好比这根鸡骨头一样。”nnnn荀攸笑了：“就算只剩下一根的骨头，还有好几条恶狗想要舔舔上面残留的油水，再将其咬碎嚼下肚哩！”nnnn曹操也大笑了起来：“那些本地的恶狗不足为虑，他们狗咬狗就够我们乐的了。可憎可怕的是旁边还蹲着两条老奸巨猾的豺狼，等着这条骨头长出肉来再来啃。”nnnn荀攸这回真的乐了，心里还暗暗给韩遂马腾两人脑补了一副人头狼身的画面。nnnn两人展颜大笑片刻又止，因为曹操拿起了另一只鸡腿。nnnn曹操先狠狠咬了这只鸡腿一口，咀嚼咽下之后目不转睛盯着残缺不全的鸡腿道：“可惜前几年我太急于求成了，生生将这肥的流油的徐州搞垮了一半。”nnnn“明公莫要过度自责，残酷的是乱世本身，而不是明公。”nnnn曹操：“你们文人呐，几十万的命债，总是说的轻巧。”nnnn荀攸笑笑不说话。nnnn曹操：“鸡身上最好吃的莫过于鸡腿、鸡屁股，鸡头而已，当下袁本初拔了鸡头的头筹，肉最多的鸡屁股被刘景升一介守土之犬供养着，我曹操却只有一具被数人吃过，骨头和肉参半的鸡胸和鸡肚。甚不幸甚啊，甚不幸甚啊！”nnnn荀攸：“明公可曾听过三个梨的故事。”nnnn“以前有两个人在荒原里快渴死了，忽然看到一棵树上有三个梨子。这三个梨子大小虽然不等，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nnnn“这两个人于是赶紧去摘梨子，其中一人去摘最大的，另一人却是挑了那个最小的那个梨子去摘。”nnnn“两个人都快渴死了，摘下来便开始吃。最后，那个吃小梨的人比吃大梨的更快的吃完了梨子，也更快的爬到了树上摘下了最后一个梨子。最后正是因为这个梨子，他活到了最后。”nnnn“明公您起兵于四战之地陈留，举起了讨董大旗。尽地主之谊的明公您也因此获得了比其他关东诸侯更高的地位和威望。”nnnn“明公您发迹于兖州，还仍旧是一个四面受敌之地。但是短短数年之间，却是能在其他豪雄征伐一隅的时间将势力伸扩到青徐豫司雍荆扬六州，北跨黄河，南据宛城，手掌潼关武关虎牢关等天下雄关，并迎天子于许都。”nnnn“如此种种，明公您的选择哪里是不幸的呢，只是偶有一些意外而已。真正不幸的乃是袁绍刘表张绣刘焉之辈，自以为巩固一方才能雄于当世，却不知乱世需要的是有王霸之能的英雄啊！”nnnn“伊尹兴商花费了数十载，甚至不得不将国家的君王流放到墓宫三年，这才才培养出来太甲这样的明君。岐周伐商纣也不是旦夕之功，而是经历了文王被囚，以及武王的努力，上下两代人的坚持才成就了周朝。可见古来王霸之业皆有困顿之时。”nnnn“当年的濮阳之战，明公几近消耗流失了半数多兵卒，然而如今明公却强大如斯。当下明公虽经寿春之败，但关中的归服，难道不会是明公将更进一步的开始吗？”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