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凭什么?”外婆老脸一横,怒气冲冲道。“我是你外婆,是你妈妈的妈妈。没有我能有你吗?”
陈子云什么人,陈细英比谁都清楚,实话说,看见陈子云陈细英就眼烦揪心。若不是看他可怜,父亲死了,母亲又跟别人跑了,其他舅舅又不管他死活,自己要再不接济一二的话,难道还能让他死了不成?那可是自己亲弟弟的最后的血脉。
要不然,如果陈子云和陈子峰是别人的子女,跟自己毫无半点血缘关系。又或者,陈子云陈子云父亲健在的话,陈细英压根不会搭理他们两兄弟。往难听了说,他们两人就是个祸害。
如果没有他们,外婆晚年能过的很轻松,他们无需这么纠结。
特别是这次张哲辉出事,儿子讨厌他们两兄弟,陈细英是知道的。她总觉得张哲辉出事,与她干系甚厚,如果不是自己硬逼着张哲辉,让他们两兄弟到别墅住的话,儿子就不会出差,不出差也就断然不会出事。
好在张哲辉安然回来了,否则,陈细英心里一辈子都难安。
“姗姗,大人说话你不许插嘴。”
陈细英瞪了张珊珊一眼,而后搭着外婆的双肩,细声安抚道。“妈,您别担心,子云不会有事的。他那人你还不了解啊?拿了我一百万,不花完的话他是不会回来的。你放心好了,等钱花光了他自己就会回来的。”
张珊珊杵在一边,嘀咕着谩骂道。“小偷!回不来最好了。回来我就报警把他抓起来,关他一辈子。哼!偷走我哥一百万块钱,这种人就该坐一辈子的牢。”
张哲辉好不尴尬,让刘向阳他们看到这一幕,张哲辉对外婆是越发的不满。尊老是必然的,但尊老和爱幼是同等的。像她这样一个只知道索取的长辈,张哲辉全然没有半点尊她之心。
以前,张哲辉还小的时候,张有田曾有因为过度劳累,患了腰间盘突出,又积劳成疾,身体各种不舒服。由于身体不好无法劳动,看着儿子女儿日益长大,张有田成天惆怅,以至于又得了忧郁症。
张有田屡次想去自杀,到县城去马路上让车碾死,这样家里还能得到一些赔偿。
那段时间,是他们张家最困难的时候。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少了一个劳动力,增添了一个病号,为了治好张有田,家底子都掏空了,张珊珊那段时间还辍学回家,替代陈细英照顾张有田,一头操劳家务,一头跟着陈细英在毒辣的太阳底下,拔花生收稻子。
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因为暴晒,皮肤被晒的通红通红,火辣辣跟抹了一层辣椒油似的。到了晚上根本无法入睡,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农忙。张珊珊很坚强,再苦再累再痛,她从未吱过一声。
是有一天晚上,张哲辉起床夜尿的时候,听到后边房间低声抽泣,才发现张珊珊肩膀上皮肤都烂了。
张哲辉想退学帮忙,可张有田死活不答应,并以死来要挟张哲辉。之所以这样,老人就是不希望儿子长大后,还跟自己一样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一辈子永远没有出息,还被人瞧不起。
最终,张有田好转过来,可能是因为休息一段时间,身体渐渐康复。也可能是因为儿女还小,张有田不忍心就这么撒手人寰,他再一次站起来,用他那疲倦不堪的身子,扛起了抚养家的重担。
就是在这个时候。外婆从来没有说带陈子云他们过来帮下忙,因为隔壁县要修建一个寺庙,她还跑到张有田这儿要了三千块钱,拿去捐给寺庙修缮,说这样佛主就会保护好他们一家人。张有田的病就可以不治自愈。因为那三千块血汗钱,张哲辉欠了一个学期的学费。
那三千块钱,有一千五左右捐给寺庙,陈子云偷走了一千大大方方请朋友吃烧烤,打电动,玩桌球,连续请了好一个礼拜。那时候东临县还没KTV和网吧,否则,这点钱估计还不够陈子云一个人用的。
陈子峰倒没拿多少,一二百块玩了两三个星期的电子游戏机,还买了个小霸王。也是从那一次开始,张哲辉对外婆和那两个极品,实在没有好感。再张家最困难的时候,她不会说,哎呀!今年女婿身体不好,就不朝他要钱了,或者少要点钱。
“外婆?”
张珊珊冷笑,她宁愿这些年,母亲把钱捐给那些有需要有良心,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也不想母亲多给一分钱给没心没肺的他们。
“你这样对我们张家,也好意思说是我外婆,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外婆,那样的话,我爹妈起码得年轻十岁。”
“你……”外婆也是气的不行,瞪眼指着张珊珊。“细英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没家没教,连外婆都不认了。好好好,既然你们不愿认我这个外婆,那行,我就当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顿了顿,外婆手一伸。